夏湘十分期待,與周玉年度過的第一堂課。
尚未飽了口福之前,夏湘並不認為周玉年會多麼認真仔細對待自己這個古怪學生。所以,周玉年將她帶到院子裡時,夏湘一度十分開心地以為,這堂竟是自由活動課。
然而,周玉年慵懶卻清晰的聲音驀地響起,將夏湘從豐/滿的理想拉回到骨感地現實里:「這堂課,學習蹲馬步。」
夏湘瞠目結舌,卻片刻間恍然大悟。這不是自由活動課,這是體罰課。
先生尚未吃到美味,卻被自己忽悠到夏府做起了先生,小年年先生心裡有氣不得發,自然要虐一虐自己的學生了!
夏湘沒有望向周玉年,沒有試圖讓周玉年改變主意。她只是望了眼天空,天空有雲,潔白如雪,微微移動間,遮住了灼目的日光。
既是自己費盡心思挑選的先生,總不好如此快就否定對方的品格,夏湘不是對周玉年有信心,而是對自己有信心。她向來自信,就像前世,父母出海未歸的時候,她年僅六歲,卻依然自信能夠好好活下去。
不過,夏湘依然暗暗期盼著,天降一場甘霖雨。
若下了雨,體罰課自然會變成室內自習課。
夏湘抿了抿嘴,態度十分順從地蹲起了馬步。而讓她驚奇的是,周玉年一撩長袍,與夏湘隔了兩人的距離,也蹲起了馬步。
與學生共進退,同甘苦。夏湘眼睛一亮,想來這周玉年還是有點兒良心,有幾分人性的嘛。
「看著我,馬步不是你那樣蹲的。」周玉年嚴肅說著,將身子重心又向下壓了壓,大腿幾成平行之勢。
隨後,見夏湘姿勢標準之後,便站了起來,優哉游哉地走到旁邊的吊床上,四仰八叉地倒了下去。
風吹過,雲卻不動。
樹影淡淡鋪在夏湘腳下,她側頭望向周玉年,心裡暗暗咒罵了一句:「禽/獸!」
周玉年眯著眼睛躺在吊床上,眉頭舒展,兩隻手墊在後腦勺兒充當枕頭。他翹著二郎腿,擺了個十分舒服的姿勢,很無辜地說道:「你心裡在罵我,我是知道的。」
夏湘心悸,難不成這貨能看穿人的心思?在自己得到控水這項本事之後,夏湘的腦洞兒就格外大,總覺得這個世上還有許多隱藏的,擁有奇怪本領的人物。
「當然,這是我猜的。」周玉年唇角上揚,微微笑著。
夏湘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卻依然警惕著,渴望從這傢伙口中聽到什麼「回屋吧」,或者「站起來吧」,或者「不用再蹲了」之類動聽的話語。
讓她失望了,周玉年的笑容慢慢淡去,轉而換上很認真嚴肅的表情,平靜地說道:「我以為,女兒家首要學習的,便是武功。」
夏湘又一陣心悸,隨即滿心歡喜。周玉年果然是個好先生,她心中生出強烈共鳴。
雖然上一世,夏湘是個喜好畫畫的文藝女青年,然而,從小到大,從那一世到這一世,她都在心裡默默地崇尚著武力,從未改變過。
許是父母雙亡帶給她的震撼太過強大,所以,才這樣沒有安全感,讓她一直渴望擁有能夠保證自身安全的武力值。
劫財的、劫色的、殺人魔、恐/怖分子、邪/教/徒……只要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即便發生意外,遇到歹人,自己也可以保持冷靜,脫離困境。
而這個世界,會出現怎樣的危險,夏湘還沒有仔細思考過。
然無論如何,在夏湘看來,無論何時何地,擁有過硬的武功,總歸是一件值得追求的重要事。
尤其女兒家,保護好自己最為重要。
夏湘感激地望向周玉年,重重點了點頭,微微笑著表示了贊同,同時,將馬步蹲的更加標準了。
結果,周玉年吐了口濁氣,幽幽地說道:「武功底子好,身子骨就好。身子骨好的女子,日後生娃兒才會母子平安,不會殃及生命。」
夏湘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上。
先生,您想的可真遠,您確定自己不是在報復?不是在發泄吃不到美味產生的怨氣?然而,夏湘只是翻個白眼,無論心裡多麼怨憤,卻依然保持著蹲馬步的姿勢。
因為她明白,無論如何,學些功夫對自己真的有些好處。
「先生,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