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長曾直言不諱道,「娘娘身子本就弱,這兩年來內外不調,又不好好服藥,硬生生將自己拖成這樣,說不不當說的話,」頓了頓,他組織了下語言,想怎麼說才能讓陛下好接受點。一筆閣 www.yibige.com
見王敬長踟躕,蕭越道,「你只說。」
王敬長沉了口氣道,「謝娘娘,以後難有子嗣。」
聽了王太醫話,蕭越好像兜頭一盆涼水澆下,讓他瞬間身心俱冷。
蕭越陣子一震,眉宇間隱隱升起寒霜,「你可診斷真了?」
見聖上臉色不善,王敬長咬牙道,「謝娘娘若靜心調理,等落紅之症穩住,再將養三五年,康復不是沒希望,不過,娘娘此次傷了根本……請陛下放寬心,陛下後宮佳麗如雲,定能為聖上開枝散葉。」
蕭越緊抿著唇,牙縫裡蹦出來一個字道,「滾。」
靖惠王今年運氣特別好,明明打了個大敗仗,竟然連刑部的茶都沒喝到,他不禁有些遺憾,刑部好歹把他提過去問兩句話啊,自己還有個和陸修毅碰面的機會,說不定能給以後鋪鋪路子。
那天聖上吩咐自己出宮尋大夫,自己竟然運氣爆棚,還沒出門找,那麻履鶉衣的大夫便上了門,道自己盤纏緊張,想在府中叨擾幾日。
靖惠王喜不自禁,行行行,別說住幾日,住一輩子都沒問題。第二天他就將這大夫請進了宮。
蕭越呵斥完那些飯桶,正要再發怒,聽夏淵報,暫時忍了忍,「宣。」
靖惠王聽聖上宣,忙抖了抖衣衫進門,蕭越一眼便看見靖惠王身後跟了個道人,頭戴南華巾,一襲青色百納袍,背了柄桃木劍,腳上踩了雙十方鞋,四十來歲年紀,一臉雲淡風輕,看上去倒是仙風道骨。
蕭越打量了兩眼,問靖惠王道,「朕要你請大夫,你請了個道長作甚,驅邪麼。」
靖惠王忙擺擺手,「任道長主業是道士,副業是行醫。但是他把副業搞成了主業,主業搞成了副業……」
蕭越有些頭痛,按按手打斷靖惠王的滔滔不絕,「怎麼稱呼?」
那道士撩起袍子跪拜,「草民任明素。醫術淺薄,本不敢當王爺重薦,因王爺再三遊說,只得過來。醫者醫有緣人,請陛下擔待。」
這是醜話說在前頭了。
見這道士不卑不亢,言語得體,蕭越心上倒減去了三分輕慢,「褚大夫,你說說病症。」
褚寧正要開口,任明素拱手道,「依草民愚見,先看脈,再請教病源為是,看了脈息,再將貴人近些日子症狀講一講,眾位高明再說是也不是。大家斟酌一個方兒,用不用,謹遵聖意。」
聽了這話,蕭越心想這人倒有幾分學問,遂頷首道,「你先看脈。」
隔著重重錦幄,踏雪將謝昭容手放在榻邊,又取了方帕子覆在娘娘腕上。
任明素這才伸手按在那貴人右手腕上,調息了片刻,凝神細診。換過左手,亦復如是。診畢道,「外間說。」
任明素道,「這症狀,說來就八個字,經期不調,夜間不寐。眾位高明這兩天定診斷出來,貴人腹中又有積血,或者以為這個是喜脈,說來還是經期不調。娘娘這病給耽誤了。若是頭幾次不調時候用藥,這會兒估計已經痊癒了,如今耽誤到這個地步,只能盡力試試。」
綠珠忍不住道,「道長說的真准,倒不用我們說了。請了多少大夫望聞問切,總沒有個準話。」
任明素道,「如今把病耽誤到這個地步,也是該有此災。先吃吃我的藥看,隔幾日若夜間睡得著,那便添兩分把握了。」
說罷,向著帳內開口,也不管貴人是不是在聽,「貴人定是個冰雪通透之人,太過通透,則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便思慮太過,憂慮傷脾,木火太旺,故經血不能穩定。容貧道講,貴人經期必是長几日的。」
綠珠正要答話,見還有別的男子在,話到嘴邊又強行咽了下去,蕭越見狀道,「都是大夫,但說無妨。」
綠珠忙道,「道長說的真准!娘娘向來長几日,有時候十幾日也是有的。」
任明素道,「這就是病源了。以前若能用養心調氣之藥服用,不至於成這個境地。」
褚寧道,「我們開的也是養心調氣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