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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依稀敦煌舊事

    「靈犀剪?」

    紅憐雪驚疑不定地仰視支狩真,大晉飛鏡湖的靈犀齋是女冠道門,怎會收一個男人為弟子?

    從天窗投下的月色照在少年臉上,光影斑駁交錯,一部分明亮如水,一部分隱沒在窗格子的陰影里,尤顯神秘深邃。

    「似是而非罷了。」支狩真隨口應道,這一劍正是他受了瑤霞的靈犀剪啟發,自創出來的劍招。雖然威力遠遠不及,行氣路線更不相同,但已得了靈犀剪「心有靈犀翼雙飛」的幾分神韻。

    「你到底是誰?來宰羊集做什麼?為什麼纏上胖虎?」紅憐雪對壓在頸上的匕首視而不見,連連喝問,聲色俱厲。

    「無論雪姐信不信,我只想儘快遠離這一帶。」

    「這簡單,老娘立馬安排你滾蛋!」

    「但不是現在。」支狩真微微搖頭,張無咎遲早會追上自己,與其亡命逃竄,朝不保夕,不如利用一下藏龍臥虎的宰羊集,解決這個心腹大患。

    「臭小子,你自己又說儘快!」紅憐雪鳳眼圓睜,這小賊說話雲裡霧裡,拖泥帶水,沒一句痛快的。行事又陰險老辣,她一身神通尚來不及發揮,就被偷襲得手,真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

    「雪姐,能否鬆開你的袖帶?」支狩真將匕首稍稍移開些,「我要是對你有惡意,早就下手了。」

    「小賊子,你要是殺了我,出得了這宰羊集麼?」紅憐雪怒笑一聲,袖帶不但沒有鬆開,反而報復般地驟然收緊。

    「能在宰羊集最繁華的刀頭街上做這一行,雪姐背後肯定有大靠山,想收拾在下自是不難。」支狩真腰背被勒,禁不住上身前俯,壓得紅憐雪隆峰變形,白生生的乳肉幾乎要擠出紅肚兜。

    「兔崽子,你做什麼?」紅憐雪眼角生煞,臉上掠過一抹嬌艷的紅暈。她雖是開勾欄院的,自己卻守身如玉,要不怎對得起堅守漠荒,帶領族人艱難求生的未婚夫婿?

    「我做了什麼?」支狩真微微一愕,忽覺胸膛所觸之處飽滿彈力,顫顫巍巍,隨即醒悟過來,眼前恍惚閃過那些春宮圖冊的旖旎畫面。

    「看個屁啊,再看把你這小賊的眼珠子挖出來!」紅憐雪胸脯急促起伏,貼緊少年的胸膛一擠一松,更添香艷春光。

    支狩真臉上露出古怪表情:「你不把我鬆開,又是想做什麼?」

    「滾吧!」紅憐雪粉面一紅,袖帶軟軟垂落。支狩真抽身後彈,直退牆根,一腳勾住房門,微開一線,口中道:「雪姐,現在你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吧?」

    「談你老娘!」紅憐雪氣不打一處來,十指鏗鏘勾動,宛如撥弦,一把緋紅色的琵琶虛影浮出身後,正是武道法相!

    「我娘很早就死了。」支狩真神色淡然,匕尖斜指對方,掌心劍種躍動。

    初次成形的三殺種機劍炁透體而出,貫穿匕身,在匕尖吐出一寸無形無色的鋒芒。

    一股犀利無匹的殺機呼之欲出,如獄如淵,幽深無盡。紅憐雪只覺心悸神搖,肌膚毛孔生寒,宛如被一頭高高在上的絕世凶獸俯視,陷入無法呼吸的絕望中。


    「雪姐,你我若在此大動干戈,怕會兩敗俱傷,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也不希望自己敦煌的身份曝光吧?」支狩真目視紅憐雪,劍炁凝而不發。

    紅憐雪臉色數變,一時難以決斷。

    支狩真目光一閃,從懷裡摸出言樹葉,隨手丟給紅憐雪:「這是千年言樹之葉,可謂萬金難求。雪姐,你隱居於此,想必很需要用錢。這片言樹葉便是我的一點誠意,權當在此暫住的費用好了。你放心,我不會逗留很久。」

    紅憐雪瞅了一眼飄落腳下的暗紅色樹葉,暗暗吃了一驚。千年言樹葉何等珍稀,對方說送就送,難不成出身世家豪門?否則又怎會通曉道門真傳的靈犀剪?她心知人類的門閥貴公子,是不能隨便招惹的。這類人在家族往往設有命牌,一旦身亡,命牌破裂,必然會有道門高手追查而至。她又非孤身一人,還擔負著許多族人的生計安危。

    荒漠兇險貧瘠,敦煌缺水少藥、悲慘死傷的場景,在紅憐雪腦海中倏然浮現,她心中忽地一痛,袖帶捲起言樹葉,咬牙道:「你只能在此待七天,七天後有多遠滾多遠!不管你在這裡幹什麼,絕對不能牽連胖虎,否則老娘拼死也要宰了你這兔崽子!」

    「我又能幹什麼?」支狩真微微一笑,收起匕首,「雪姐不是說了嗎?要收我在怡紅院當個打雜的龜奴。」

    迎著紅憐雪呆愕的眼神,支狩真拉開房門,垂下頭,語氣恭謹:「老闆娘,還請您帶我熟悉一下這裡,順便關照一下夥計和姑娘們。對了,您這裡應該能搞到好點的易容藥物吧?光是往臉上抹泥灰,多半瞞不過老江湖。」

    紅憐雪呆了半晌,渾身滲出一絲透骨的寒意。

    她忽而想起十五年前,那個羽族劍修白衣如雪,赤著雙足,一人一劍走入荒漠的夜晚。

    所有的敦煌憤怒衝上去,要與之拼命,唯有老族長死死攔住,紅著眼,跪伏在羽族劍修的腳下。後來她才曉得,那個人身上散發著破碎虛空的氣息。

    「這是做什麼?」羽族劍修的聲音清朗,目光秀澈,紅憐雪從未見過這樣丰神絕世的俊俏男子。

    「懇求您放過我族最後一點血脈。」老族長深深埋下頭,老淚縱橫。

    「你們的血脈與我何干?」羽族劍修神色淡然,洒然穿過人群,對虎視眈眈、群情洶湧的數千敦煌視而不見。

    「對了。」他半途回過頭,輕輕蹙眉:「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隨後他雙腿一彎,對著老族長跪了下去,從容起身,緩步而去。夜空黑暗,無星無月,紅憐雪遙遙望著那迷一般的背影走進漫天風沙,消失在茫茫戈壁深處。

    「一個隨時可以破碎虛空的羽族劍修,為什麼會對人下跪?」

    「因為他不在乎。雪兒,這個世上有一種人,什麼都不在乎。」

    老族長苦澀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縈繞,也是在那一年,她決然離開荒漠,誓要為族人尋求生路。紅憐雪怔怔凝視支狩真,從少年眼底深處的淡然,恍惚望見那個白衣如雪的羽族劍修。

    「老闆娘?」

    「跟我來。」她羅袖一甩,裂開的衣帛悄然下滑,又露出白晃晃的香肩,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支狩真。

    支狩真跟著紅憐雪轉了一圈怡紅院,先要了幾枚易容丸,擦抹全身,把自己扮成一個滿臉麻子的粗黑小廝。再換上妓院下人穿的綠麻小褂,和龜奴、打手、老鴇、賬房、丫鬟、姑娘等都打了個照面,熟悉院子裡的慣例,便去紅憐雪指定的後院廂房歇息。

    整晚上,他不敢合眼,一直守住窗欞邊上,窺測外面風吹草動,唯恐紅憐雪再生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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