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邵賢回到他跟前,說:「別想了,既來之則安之。」他拍了拍他的背脊,「想多了沒用,就算讓你想個所以然出來,又能怎麼樣?事情已經都過去了,最重要的是以後如何,是不是?小伙子。」
傅踽行看了他一眼。
邵賢笑眯眯的,又拍了他兩下,推著他往前。
快到家門口時,傅踽行便瞧見林宛白站在院門口,探著頭往這邊看,看到他們以後,立刻就縮了回去,回到了椅子上坐好。
沒一會,就看到傅踽行和邵賢走到門口。
她板著一張臉,看向傅踽行,也不說話,看了一眼之後,便收回視線,盯著鍋爐里的中藥。
邵賢沒說話,在旁邊的窩棚里,拿了採藥工具,就出門前交代了一句,「我去山上了,午飯你們自己解決。」
林宛白:「您山上小心。」
「得嘞。」邵賢擺擺手,這就走了。
屋裡屋外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傅踽行身上穿著邵賢的衣服,他人高,老頭子的衣服不合適,穿在他身上,哪兒哪兒都顯得短。
所幸褲子穿的夠高,不然就是露臍裝了。
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慢慢的走過來,在距離她三步之遙的位置停住,周圍也沒有椅子,他就直接蹲了下來,時不時的看她一眼,那樣子,說不出的可憐。
和躺在窩棚下面的那條小黃特別像。
林宛白不理他,他也不主動說話,只是從偷偷看她,慢慢的變成了直勾勾的,毫不避諱的看她。並且,還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換了位置,蹲在了她的正前方,下巴抵在手臂上,抬著眼,就這麼看著她。
林宛白只要一瞥眼,就能對上他的視線。
可能是最近被他看習慣了,林宛白一點也不彆扭,就由著他這麼看著,照樣不理他。
兩人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一直到藥煎好,她去廚房拿了毛巾,傅踽行還體虛,猛地站起來,腦袋供血不足,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一點摔了。
林宛白下意識的伸手扶了他一下,他很快站穩,視線恢復後,摸了摸被她抓過的手臂,對著她笑了下,要去拿她手裡的毛巾,被她避開。
傅踽行說:「我來拿,很燙的。」
「不用,這些日子都是我自己弄的,有多燙我心裡有數。」她說著,利落的將砂鍋拿了起來,快步進了屋子,放在桌上。
傅踽行跟著進去,仍與她保持了三步的距離,沉默打破,他便主動搭話,「我道歉了,他們也原諒我了。」
「嗯。」林宛白雙手捏住耳垂,淡淡的應了一聲,有邵老先生出馬,人家當然給面子原諒他了。
「我知道是我魯莽了,可當時我看到他……我心裡不舒服。」
林宛白輕笑,「人家也沒做什麼,連話都還沒說一句呢,你不舒服什麼?我又不是跟他摟摟抱抱,當著你的面跟他親嘴,連手指頭都沒碰到一下,你不舒服什麼?」
「他看你我都不舒服。」
林宛白扭頭,他眉頭緊緊皺著,與她對視一眼後,又緩緩垂了眼帘,「我錯了麼?你是我老婆,別人窺視你,我當然不舒服。」
林宛白看著他,並沒有立刻說話,片刻之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哼了一聲,說:「怪不得你要把我圈禁起來,原來你是這樣的心思。」
「我說我怎麼那麼不喜歡你,要真是恩愛夫妻,青梅竹馬,我怎麼可能會把你忘的那麼乾淨,甚至潛意識裡還討厭你。我失憶之前,你肯定幹了什麼好事兒,讓我這麼排斥。」
她小聲嘀咕著,傅踽行沒怎麼聽清,只是巴巴望著她,問:「你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你要喝藥了。」
她將藥遞到他面前,臉色比剛才還黑。
傅踽行訥訥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對,怎麼她好像更生氣了。
他小心翼翼的接過藥碗,立馬喝了個乾淨,「你有什麼要我做的,我現在去做。」
「躺著吧,到時候倒了,還要麻煩別人弄藥給你吃。好好歇著吧。」
她指了指旁邊的床,催他躺下。
傅踽行順著她,按照她的意思,乖乖的在床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