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之後再見,竟是這般場景。李亮是呂典唯一一個主動收下的徒弟,李亮也沒有辜負呂典,在完全不同的面容之下第一個認出了呂典。呂典點點頭把李亮扶起來:「回來就好。」
李亮依然是十六年前的面容,沒有老去也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氣質都沒有變化。仿佛時間在他身上留不下任何的痕跡。這就是經歷了聻之力洗鍊的身體。李亮內心簡直就是歡呼雀躍,但他站在呂典身邊就跟呂典平靜淡然的氣質完全一樣,依然如當年一樣一言不發。他為什麼一眼就確定了呂典。因為他從這個年輕的身體裡感覺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力量,唯獨屬於師父的力量。
「南宮坤,把我之前讓準備的東西準備好。叫上白蓉,今夜我要給她做手術。」呂典知道現在條件或許不具備,但事急從權,只能把這個怪胎從女子身體裡取出來再說。
南宮坤點了點頭急忙出了門。呂典緩緩走到女子身邊輕輕揉著她那巨大的肚子。這裡面的怪胎似乎沒有胎位之說,生是不可能生下來的,唯獨只有將這東西取出來。可是修真世界何等怪異,萬一有什麼無法解釋的東西出現,自己可控制不住場面。危險是必然的,但呂典並不想放棄,因為他總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隱隱約約自己竟有幾分熟悉的意味。呂典自打經歷過輪迴之後便總有一種世間萬物千絲萬縷聯繫的感覺。任何一個地球人可能都知道事物是普遍聯繫的道理,但卻少有人能真正看清楚這些聯繫的脈絡和線索。呂典現在就有一種能模糊感覺到的意味。
「師父,我能幫上什麼忙?」李亮適應了好一陣,總算是把內心的激盪稍微平定開了口。
呂典看著李亮笑了笑道:「我現在實力盡失,你就在我邊上保護便是。」
「那他們……」李亮畢竟是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江湖。他知道人心險惡,所以對即便是救了自己南宮坤也有所防備。
呂典道:「嗯,我們只是交易的關係。」
呂典說完,李亮立即警惕起來。南宮坤的實力是他親眼所見,絕非庸碌之輩,再加上聞名天下的醫女白蓉。自己雖然有些本事卻可能也不占優勢。呂典看李亮正在為難,淡淡道:「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他們,現目前他們不會拿我怎樣。」話音剛落,本來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子忽然呻吟起來,可不管她如何呻吟都不見掉出一滴眼淚。呂典是覺得有些奇怪,眉頭一皺,四下摸了摸。這女子渾身冰涼,甚至沒有一絲冒汗的意思。這可不正常!呂典探了探她的額頭,依然是冰涼的。
難道這女子本身就不是人?呂典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是人是什麼?魔人?呂典敢肯定眼前躺著的女子定然不是魔人,因為呂典跟魔人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短。魔人的體型雖然和人的體型差不多,但是他們身上都有很明顯的異種特徵,或是鱗片,或是樣貌,反正不可能是這個樣子。呂典曾經懷疑過這女子身懷的是人魔孽種,但現在他又無法確定了,因為腹中胎兒似乎並沒有魔人獨有的魔氣。
正在此時,呂典撫摸著女子肚子的手突然感覺到狠狠一紮的感覺。那肚子裡的東西竟然狂動起來。女子忽然慘呼出聲,那垂死的感覺任誰聽到都不覺動容。呂典輕輕撫摸著女子的額頭。突然,女子的眼角緩緩留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這滴淚水順著女子的面頰緩緩流下,逐漸變得珍珠一般的大小,當眼淚落下的時候,只聽得叮一聲脆響。呂典忽然腦海中的神經繃緊了一根弦。他晃了晃右手的雙節環,一顆晶瑩的寶珠落在了呂典的手上。這顆珠子可是當年呂典、顧太翁和梵林夢去往接龍山時那奪了草還丹的黑衣男子死時手中捏著的。
珠子在呂典掌心散發著淡淡且憂傷的光澤。呂典撿起地上的淚珠,忽然他明白了自己冥冥中跟這個女子有所關係的緣故。這珠子難道就是那黑衣人與這女子的信物不成?落淚成珠,多像山海傳說中的鮫人。
正待呂典好好思考一番這個問題的時候。門外白蓉和南宮坤擠了進來。呂典把手一捏將兩顆淚珠隱去。白蓉和南宮坤操弄一陣,呂典需要的器具被他們一一擺好,手術用的器具刀具一應俱全擺了兩個大桌子,但根本問題還是缺乏麻醉藥,這東西可怎麼整?呂典想了想與其全面依靠地球醫術還不如趁著現在這個世界的醫道專家就在此,好好諮詢一番開開眼界也好。這麼多年了,呂典就見過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