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吃過午飯之後,我們就出發前往梨樹溝村。
顧名思義,這梨樹溝……自然是一條山溝溝,因為長滿了野生梨樹而得名。
溝里的這個村子原本大概有一百多戶人家,也不算小。
十多年前隨著外出打工的人越來越多,村子裡就只剩下留守的老幼兒童了。
只不過前些年,兩河鎮最大的水果承包商老闆——也就是和我跟老曹還算認識的段老闆,看中了這梨樹溝。
因為他手下的農業專家認為這地方的土壤,特別適合高品質的梨的生長。
這也是為什麼有如此野生梨樹的原因……段老闆就和村民們簽訂了水果種植合同,收購他們種植的梨,讓村子漸漸富裕了起來!賺的比外出打工的多。
所以這幾年,不斷有外出打工的青壯年重新回來種水果,梨樹溝村又興旺起來,恢復了一百多戶人家的規模。
從兩河鎮上去梨樹溝,原本需要翻過兩座山。
也是因為水果種植業的發展,段老闆和村民集體各出資一般,修建了一條勉強能開小貨車的山中泥土路。
這樣的話,方便運輸。
我們去梨樹溝村,就是走的這條貨車泥路……當天的天氣比較陰沉,淺灰色的厚重烏雲低低的壓著天邊,看不到一絲陽光。
風嗖嗖吹拂著。
雖然是夏天,但山裡的風卻並不炎熱,拂面而來甚至還有一絲涼爽之意。
老曹嘿嘿笑著,看著沿途的風景。
「還是大山里好啊!等我年紀再大一些,我就退休咯,搬到山裡面來住。
」聽到這話,抬棺四人組裡的平頭,則擠眉弄眼地用促狹的語氣開玩笑說。
「曹棺匠的這句話,十年之前我就聽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耳朵都快要聽起繭子了哎。
你曹氏棺材鋪都在鎮上開了好幾代人、一兩百年了,能說不要就不要啊」唉……老曹也輕輕嘆了一口氣。
「是啊!先輩們傳下來的東西,也不好就這麼直接丟了。
雖然我這個不孝子孫,天資不夠,也就只學了師父六七成的本事,比起師公就更別說了。
但棺材鋪也算是法脈傳承的一個象徵了。
」旁邊的二狗笑道。
「曹棺匠你可以想辦法收一個徒弟嘛。
或者從頭培養一個,我看還來得及。
你身體好,肯定活得長。
」老曹吧嗒吧嗒嘴裡的煙杆,吐出一個煙圈,慢悠悠地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語氣說道。
「這事兒說到底,還得怪小吳!」啥!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表情迷茫。
「老曹,你這事兒咋還扯到我身上去了呢雖然我初中三年確實是寄宿在你棺材鋪住,但我這都畢業多久了更何況,也不影響你收徒弟嘛。
」老曹眼睛一瞪。
「怎麼沒影響!就是最影響我收徒弟了。
見識過了你這樣的少年英傑,再看誰都是傻小子。
看誰都不太行,哪裡還有收徒弟的心思。
」我無奈地聳聳肩,不知道說啥,有點哭笑不得大家都笑起來。
……沒多久,我們就到了梨樹溝村。
得益於和段老闆合作的承包水果生意,家家戶戶都蓋起了三四層的水泥小樓,看上去比吳家村氣派不少。
到了村子東頭的事主家裡,進了靈堂。
那淹死的年輕人屍體就擺在靈堂正中間,穿好了黑色的死人壽衣,身上蓋著一層白布。
準備好的棺材在靈堂外面的院子裡,有一個年輕的女子帶著看上去兩三歲模樣的小孩兒跪在裡面哭哭啼啼。
我嘆了一口氣。
生離死別,終歸是人間慘事。
我目光看向那覆蓋著白布的屍體,一股淡淡的陰邪鬼氣,藏匿在屍氣里若隱若現!哦我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沒想到回兩河鎮放鬆放鬆,還真能遇到一些壞傢伙啊就是不知道這種,如果幹掉的話,能不能算成公司的積分啊」很明顯,這個可憐的年輕人果然不是「意外」墜河淹死——而是被河裡的「水打棒」給拖下去害死的!川渝方言裡說的「水打棒」就是水鬼,但這本身也是一個泛指——水裡的屍祟和鬼物,其實都被這麼叫。
當然,九成九的「水打棒」實際就是水裡的沉屍死倒之類的屍祟。
待在水裡害人的鬼物,還是非常少見的!沒想到,這次就被我給遇到一個咯。
而且這隻鬼明顯不是找「替死鬼」這麼簡單,它應該是想把這個無辜的可憐年輕人弄死之後,最後還要借他的屍體重新再獲得一具「屍祟」的軀殼!「嘖嘖,有點兒意思,這隻鬼還挺聰明的嘛。
邪修奪舍,你這鬼物自己弄屍祟殼子給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法子,還是生前本來也是什麼邪修之流……」我心中暗自思索。
不過,很快就知道了!就在我盯著靈堂里的屍體走神,思索這些的時候,大牛他們已經上前和主人家開始溝通待會兒具體的出殯事宜了。
看得出來,這戶人家的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
剛說了幾句話,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就帶著妻子往大牛他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