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和小白打打鬧鬧,雲不留這才發現,自己對小白的了解其實並不全面。對它的印象還處在它小時候的那個程度。
雖然有時候小白會極力保持著自己高冷的姿態,但偶爾間流露出來的舉止,卻與一個小女孩無異。
比如傍晚時分,他們途經一座大湖,決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於是便在湖畔玩起了燒烤,小白一時興起,直接變成一條大白蛇,在那座大湖裡掀起巨浪,朝他潑水。
這種孩子氣的行為,讓雲不留也不好說它什麼,只能隨手將那道道巨浪給揮退。此時他才發現,十幾年沒看到它的本體,它居然已經成長到百丈巨的範疇,那可是三百多米的長度,看著就嚇人。
但這麼大個傢伙,卻跟個小孩子一樣,找他玩潑水。
當小白張開身上的那些刺鱗,在月光下,於湖面起舞時,就像一條白色匹練在騰空舞動,像一道流光一樣在月光下閃爍,將它那雖然龐大,但遠遠看去,卻顯纖修的身段展現得淋漓盡致。
雲不留見此,拿出很久沒有吹過的骨笛,緩緩吹奏起來。
不知何時,那道白色匹練消失,一個十來歲大,身材纖修的白衣少女,赤著雙足,在湖面上翩翩起舞。
裙帶飄飛,青絲曼舞,玉足過處,步步生蓮。
笛聲幽遠山川醉,月下湖仙舞離塵,舞不醉人人自醉,曲不傷神神自傷。
不知何時,曲終舞罷,白衣少女緩緩凌空踏虛而來。
「我好看嗎?」她輕啟粉唇,銀牙皓齒,口吐馨香。
「仙子下凡應如是!」雲不留微笑應聲。
雖然還只是個少女,但那精緻的五官,如同粉雕玉琢一秀,玲瓏的身體,恰到好處,整個就是一月中精靈,仙子臨塵。
若說不漂亮,那絕對是眼瞎,或睜眼說瞎話。
也不知道她暗中調整了多少次了,絕對是將雲不留的所有審美都結合起來了,比安然和小香姬的美還要讓他覺得驚心動魄三分。
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看得如痴如醉,不能自己。
但下一刻,雲不留便回過神來了,因為他感覺到唇間傳來一股溫潤感。這種感覺,激得它渾身不由震顫了下,而後強忍著不舍,一把將懷中玉人兒推開,「別,別鬧!」
雲不留有點慌,但表面上卻故做鎮定。
當初小白展現出它那與眾不同的智慧時,他就有曾想過,小白將來有一天會不會變成一隻蛇妖,就像白娘子那樣化人?
後來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妖怪存在,特別是看到海老鬼他們這些老妖之後,他就知道,小白它們遲早有一天也會歷荒劫而化人。
但他覺得,那應該也是幾百年後的事情了。
畢竟渡荒劫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其中兇險難測,多少超級巨獸卡在這九死一生的關卡上,不敢輕易邁進?
他哪裡想過,這才過了多少年,這小傢伙居然就變成少女了。
當然,這個變化,只一種變化之術而已,與幻術一樣,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少女,但其實還是一條大白蛇。
幻化與真正的化形,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幻化,本質上還是蛇的構造,只是給人一種視覺上的錯覺,表面看起來像個人而已。
而化形,那是把身體的構造變成人類身體的構造,與人無異。
雲不留也不是無法接受小白是只蛇妖,他無法接受的是,小白現在其實還是一條蛇,現在的這副模樣,只是她幻化出來的而已。
還有,她的模樣看起來也還是個未成年少女,看起來和小香姬也沒什麼區別,只是身高稍微比小香姬高些罷了。
這會讓他感覺怪怪的,所以才阻止她的危險行為。
「你不喜歡我?」少女星眸微垂,泫然欲泣。
雲不留輕咬了下舌尖,用刺痛來讓自己清醒一些,好讓自己不被她這我見猶憐的外表所欺騙,而後問她:「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審美觀的?你自己暗地裡對這副面容調整了多久了?」
「哼!就不告訴你!」她輕跺了下玉足,轉身輕聳香肩,化身嚶嚶怪,嚶嚶哭泣起來,也不知她是真哭是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