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為,她說她已命不久矣,肯定是在套路他,目的就是想要勾起他的同情心,好讓他替她引薦一下隱藏在湖中的那位大佬。
可誰想,那位大佬早就已經作古了呢?
現在想想,當初小白送他石碑,然後讓他下湖,他問小白,是不是它爸媽想見他,它跟他點頭時,明顯就是在欺騙他。
那麼,小白為何要讓他下湖?
想在湖中殺他?那不可能。或許是湖中還有另一截石碑,她拖不上來。又或者,湖底下其實就是一片上古遺蹟?
雲不留的眉頭微微輕蹙起來,胡想連篇。
結果正想著,便聽安然問道:「你在為我難過嗎?」
雲不留回過神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看了看她,然後轉身去拿那根老山參,希望用參湯能夠讓她續一波命。
當他拿出老山參時,她卻微微搖頭道:「不用麻煩了,其實我的問題我清楚,當初那一劍傷得太重,到現在,那道劍氣在我體內還未散去,我的經脈氣府,五臟六腑,都已破損嚴重。原本我是想撐到那位前輩答應與我做個交易,收安安為徒。哪曾想……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安氏就這樣消失於歷史長河之中。」
頓了下,她又道:「你是個好人……」
雲不留無語,都到這原始時代了,居然還能收到好人卡。
她吸了口氣,面色好了不少,有點像迴光返照,她笑道:「雖然你很怕麻煩,但很抱歉,還是給你留下了點小麻煩。不過我想,只要我死,事情應該就能結束了,安安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
雲不留切下一段老山參,隨手一捻,就捻成粉末,然後注入一點清水,用精神意念引來炭火中的火屬性能量,等加熱之後,又將其快速冷卻,而後端到她面前,「先別說話,看有沒有效果!」
看到他這樣,她不由笑了起來,然後乖乖張嘴。
等她喝下參湯之後,果然氣色好了不少。
而後他又問:「有沒有辦法能救你?」
她搖了搖頭,微笑道:「別忙了,沒有辦法的。」
頓了下,她又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雲不留搖頭道:「我不是害怕,只是有些不舍,老天爺好不容易給我送了個媳婦過來,可我都還沒想明白要不要這個媳婦,它就要收回去,都不給我多點時間考慮,也太不給面子了。」
聽雲不留說的這般『通俗』,安然不由失笑起來,「要這是放在以前,我會直接給你這種登徒子一劍,然後送你去世俗皇宮伺候皇帝。」
雲不留看著這個女人,從初見時的開心,到了解事情真相之後的糾結,再到現在就快要失去她的惆悵。
這個突然間出現在他生命中,但又仿佛要像流星一般迅速逝去的女人,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也給他帶來無盡的幻想。
但卻又像火花一樣,一閃即逝。
他不希望她成為一簇火花,也不希望她成為一顆流星,那些雖然都很絢麗,但卻是短暫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以後真可能找不到媳婦了。
原本以為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考量這個問題,可誰想,老天爸爸連這點思考的時間都不給他。
雖然安安也是一個人類女孩,長相估計和他們差不多,但畢竟她是個嬰兒,將她養大,他就相當於她的父親了。
把養女當成媳婦來養,這種事他實在干不出來,他的三觀還沒有扭曲到這種程度,即便這是在原始蠻荒的世界。
仿佛安安也知道自己僅存的親人快要離開她似的,小女娃哇的聲就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的,讓這風雪更添幾分悲意。
雲不留抱起她,一邊搖晃一邊哄,末了突然想到什麼,將小女娃往她懷裡一塞,道:「你堅持住,我想到個辦法,怎麼都得試一試。」
他起身拿起長槍,拎起一袋竹釺子,纏到腰間。
「你想做何?」她問。
他轉身看向她,道:「我想你這一生,應該有為人拼過命吧!那種感覺怎麼樣?」
她都要死了,而且還是為了安氏而死的,自然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