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一點在跑山路的時候,尤為明顯。
兩個赤腳漢子一陣窮跑,漸漸和後面的追兵拉開了距離,正開心的時候,一個漢子偶一抬頭,猛然見前方還有幾個舉刀持槍的兵大爺,嚇得急忙止步,腳後跟都磨掉了層剎車皮,調頭跑了兩步才想起來也不對,一咬牙就往路邊的灌木叢里鑽。這下不穿鞋的壞處就顯現出來了,他齜牙咧嘴地走了幾步,行動就慢下來,被剛上來的王大頭一槍桿撂倒,提起來摜到路邊。
而另一個漢子則是傻人有傻福,低著頭一路衝到了周小七面前,被一腳踹在地上,卻省了些皮肉之苦。
「統制明見千里,算無遺策。」,王大頭笑哈哈地過來拍岳丘的馬屁,他跟著走了一趟臨安之後,學問倒是見漲。
「統制算好了大頭你逮不到人,所以特地兜回來幫你忙。」,周小七守株待兔立了個功勞,得意地大聲嘲笑王大頭。
「俺叫王魁!」,王大頭狠狠地向周小七揮了揮拳:「再亂喊俺揍你個球。」
「我說王魁啊。」岳丘搖著頭問他:「這事辦得不利索,要是我們沒來,你就把人給追丟了。」
「兩個小賊是從野道冒出來的。」,王大頭羞的臉孔通紅:「跑的還賊快。」,說著就一腳踢向躺在地上哼唧的那個:「跑你娘的跑,幹什麼的?」
「俺是來打柴的」,那人還沒說完,王大頭就一刀砍在他耳朵旁邊的地上,濺得他滿臉泥沙。
「再敢扯半句謊,俺就割了你的下酒喝!」
這是什麼台詞,太特麼噁心了,岳丘皺眉不語。
噁心歸噁心,不過很管用,那傢伙馬上竹筒倒豆子全招了。不出所料,他倆是山下張員外家的僕人,被派去給過山風報信的。
盤問了幾句之後,這兩人便被捆住雙手,堵住嘴巴,押回了營地。
回來正值用飯之際,翟周全報告說張員外非常主動熱情,價錢公道不說,還額外送了兩隻鴨,說是為了犒勞為民除害的英雄。
「這倒是要多謝了。」,岳丘笑道:「吃了人家的鴨子,那就要盡興辦事,除惡務盡,一個也不放過。」
手下哄然大笑,紛紛應是。
第二天凌晨時分,王大頭便帶著前鋒部隊出發了,他們的責任是哨探道路,遇敵示警,同時查看沿途有沒有埋伏。岳丘帶著親兵跟在後面,本來主帥是應該在中軍的,但是他自認野戰知識豐富,走在第二波是盤算著檢查王大頭的疏漏。
接下來上路的是作戰主力,以拔山小隊和射柳小隊為首。其後是翟周全率領的輜重部隊,而李山則帶著大隊人馬走在最後壓陣。
走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全軍止步休息。岳丘拿出水來剛灌了幾口,就聽到前方隱約傳來喧譁聲,就騰地站起身來,身邊的親兵也嘩啦啦地全站了起來。
趙四不等吩咐,便帶人前去查探,不多時回來匯報:「遇到一夥下山的賊人,抓了三個,逃了兩個。」
也算是開了個利市,岳丘聞言就往前走,邊走邊問:「有沒有弟兄受傷?」
「沒有。」,趙四笑道:「區區山賊,哪裡傷得著大頭帶的選峰。」
王大頭正在審問俘虜呢,見岳丘來了,很是鬱悶地請罪:「屬下辦事不力,放走了幾個小賊,走漏了大軍的消息,請統制責罰。」,說著滿是不甘心地抱怨:「這些鳥人跑得真特娘的快。」
岳丘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做賊的麼,跑得當然快。」
黑熊山是人家的老巢,部隊遲早會被敵人發現,所以岳丘並沒有批評王大頭,他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招了沒有,鷂子翻身還有多遠,多少人把守?」
「拐過去就到了。」,王大頭伸手指去:「把守的五十多號人,沒有弓箭,大都是短兵刃。」
這就好,岳丘放下心來,向趙四道:「傳令,繼續前進。」
正如李大腳報告的那樣,鷂子翻身是一處長長的石樑,石樑兩側都是平整的峰頂。當岳丘率部趕到的時候,看見對面已經是嚴陣以待。
石樑的盡頭,擺放著木質拒馬,拒馬兩側和後面都是手持長槍的匪兵,估計這些就是守兵全部的精銳了。因為在他們身後還有四五十個人,站得亂鬨鬨的,手裡的兵器也是千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