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見到王大頭的時候,岳丘就覺得這小子精神煥發,眉角眼梢都露著喜意,心想定是那菊蕊姑娘同意下嫁了,於是就打算找盈袖一起幫忙還價--雖說砍價是女人的天賦屬性,但是像自家小嬌娘般加滿了屬性點的還真不多見,這種賢內助堅決要委以重任。
果不其然,王大頭喜滋滋地開口:「菊蕊答應跟俺走了。」
岳丘正要恭喜他,卻沒料到接下來的畫風變了:「昨晚俺倆合計清楚了,要作長遠打算,菊蕊說,等俺當了指揮使之後再來贖她,到時候用她的私房錢來安家,用俺的餉錢來養家。」,王大頭很是得意地向岳丘炫耀:「這女人家家的,做事就是不爽利,不過菊蕊真真是個賢惠的娘們。」
合計個毛,估計是她說什麼你就聽著吧?賢惠個屁,明明就是被她耍得團團轉好不好!
不過岳丘卻一句話也不說,在他看來,娶不到這種女子,對於王大頭來說反而是樁好事,只是希望時間會磨平他少年的激情吧。
「以後跟我多學著點,不然猴年馬月才能當上大官!」,岳丘笑道。
「指揮使的那些本事,俺學不來。」,王大頭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般:「俺的前程,只在刀頭上取。」
岳丘聞言,使勁地拍著他的肩頭以示鼓勵:「加油。」
再次來到大理寺的時候,發現李趙二人已經提前等在那兒了。不出所料的是,宋推官果然翻臉變卦了,這次也不拿印章作藉口,而是直接拒絕。
「昨日允而今日拒,推官何變之速爾?」,李瑜忍不住質問他。
「本官查閱規章,方知昨非而今是,知錯即改乃是正道坦途,又何懼常變哉?」,宋推官面不改色地打起了官腔。
文化人總能為自己的齷齪事找到理由,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岳丘知道必需另想辦法了,於是不再多說,調頭就走。
李趙二人自覺未能幫上忙,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一路跟著岳丘向兵部走去,邊走邊想主意。趙汾皺著眉頭說道:「大理寺的朱府尹平生最愛東坡詞,岳兄若是再寫上幾首『了卻君王天下事』這樣的佳句,便可作為以為敲門之磚了。」,李瑜聽了連聲稱好:「真能說動大府出面,那個宋推官篤定要說明是今非何懼常變。」
幾個人漫無邊際地腦力激盪,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兵部的大門口,岳丘早已摸熟路徑,當先往裡面走,冷不防卻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暴喝:「兀那漢子,且站住了。」,眾人愕然望去,只見個看門的小吏碎步跑了過來,擋在岳丘前面問道:「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須知此處乃是兵部衙門,朝廷重地,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第一次來的時候,這傢伙也收了自己的銀子,所以此後進出大門都從來沒有過波折,今天這又唱得是哪一出?岳丘一轉念就想到了呂衙內三個字,看來這傢伙花了不少心思對付自己啊。
這時身旁的李瑜沖了上去,當胸就給了那個小吏一拳:「你又是哪來的阿貓阿狗?須知好狗不擋道!」
小吏啊喲一聲叫,門房裡面便呼啦啦地衝出四五個人來,領頭的氣勢洶洶地走到岳丘他們面前,卻意外地發現了趙李二人,於是臉色瞬間由兇狠轉為嚴肅,拱手道:「我等扈衛天官大老爺,查驗身份乃是本職,責任重大,不可不謹慎。」,說完之後,嚴肅的面孔上又浮現出了一絲微笑:「不過既然此人跟兩位公子同來,小人就斗膽干犯條律,放他進去一次。」,他把一次兩字咬得極重,說著還拿眼瞅向岳丘。
看這架勢,估計裡面的那幫傢伙也是同樣的嘴臉,進去受氣嗎?岳丘拉著兩人,離開了兵部大門。
李瑜滿臉怒色,趙汾皺眉沉思片刻,突然叫道:「呂七如此囂張,不知道盈袖姑娘那邊…」
不會有事吧,早上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呢。不過人的心理就是這樣,被趙汾一說之後,岳丘也覺得擔心起來。於是四人匆匆趕向菊院,李瑜見氣氛有些沉悶,就大聲笑道:「我還沒喝過弟妹敬的酒呢,今天可要叨擾了。」
岳丘也收拾心情,笑著回答:「自當共謀一醉。」
怕什麼就來什麼,沒想到來到菊院,四人竟然被七八個龜奴擋在門口,為首的那個傢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呂衙內有言,晚間要來消遣,不想看到閒雜人等,所以岳官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