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間的這人靜靜盯著他看,碧透雙眸眸光澄澈明淨似水,又深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的手就這樣懸在半空,良久,卻不見托在掌心之物的主人取回它,薩卡斯基也不催促,保持著伸出手的姿勢等在那。
片刻過後,倒是一旁的喬納森率先開口打破平靜,「喲喲~」先是故作輕佻的笑了聲,接著才說道,「薩卡斯基你真是不解風/情啊~」
&麼可以當面拒絕一位美麗女士的好意呢?」說話間人不疾不徐走近幾步,嘴裡一邊曼聲道,「既然是送給你的禮物,為什麼不坦率點收下它?」
半開玩笑似的調侃他一頓,停了停,喬納森又接著開口,「再者說,安娜小姐是能力者,這件海樓石匕首之於她可沒什麼用處。」
薩卡斯基飛快瞥了站到近前的同窗一眼,兩人目光一碰,他不出意料的從對方眼睛裡看出幾許勸誡意味來————海樓石匕首,喬納森是在示意他不要太過輕率交還…
電光火石間,他和喬納森兩人交匯的目光錯開,薩卡斯基重新看向不動也不言語的人。
他看進她的眼睛,以相當鄭重的態度,緩聲道,「西里斯號上只有一件海樓石,就是它,現在還給你,安娜。」
西里斯號軍艦之內只有一件海樓石,就是她的匕首,她是惡魔果實能力者,除了大海,現如今他托在掌心的東西也是能克制她的物件。
薩卡斯基很清楚喬納森那一番話裡邊藏的是什麼意思,能夠克制惡魔果實能力者的匕首,留在他手上才是最穩妥的做法,對軍艦內尚未掌握霸氣的那部分士兵來說是一種保障。
可是,此刻他將它歸還。
正如失去意識之前所想的那樣,薩卡斯基希望她不是敵人,他醒來後西里斯號安然無恙,她確實不是敵人,那麼,對於之前的懷疑算計,種種所作所為…他很抱歉。
比起喬納森或者波魯薩利諾那樣長袖善舞能言善道的傢伙,薩卡斯基從來拙於言辭,更不懂得對女人說什麼溫軟的話,所以只能這樣直白告訴她,他信任她。
…………
他的話令得她眉梢微微一動,又等了會,似乎是判斷出他言語的真偽,她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有了別樣情緒,仿佛是釋然,又是似放鬆,最後終於給予他回應。
她伸手接過他掌心之物,指尖把玩著它,短暫的靜默過後,輕聲說道,「多謝您,薩卡斯基少將大人。」
薩卡斯基一言不發收回空無一物的掌心,視線由上而下落在這人身上。
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她低垂的眼睫遮去碧色雙瞳,他看不見她眼睛裡的神采,只能從淺淺牽高的嘴角辨認出一點點愉悅情緒。
為著她此時流露的溫婉笑意,他…大概也不來不及反悔了吧?心裡這般想著,薩卡斯基抿了抿嘴角,看了她幾眼,視線又下落幾分停在她的指尖正把玩的那物件上邊————海樓石匕首。
那日在荒島初相見她放在他身邊的東西。
匕首中的藥物救了當時奄奄一息的他,海賊來襲時他用它克制溫迪.蓋恩,後來幾經變故,他一直來不及還給它的主人。
前些天薩卡斯基將匕首交給副官,讓羅納德帶給軍需處為它重新配製一個鞘。
匕首是她隨身之物,他原也沒有據為己有的意思。
雖然這件匕首對他很特別,因為它的存在,象徵她給予的兩份救命之恩。
此刻歸還,除了是交付信任給她,薩卡斯基也希望經由此舉,來徹底泯滅他心頭險些破土而出的那份悖德又黑暗的妄想。
無論是匕首,亦或者>
終歸不是他能擁有。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對他並沒有特殊想法,他看得出來,她那雙碧色/眼瞳由始至終清澈,絲毫沒有往日裡遇見的女人和他一起的時候,眼神裡帶的迷戀和誘>
既然得不到,那麼陷得更深之前,他會徹底斬斷妄念還自己一份平靜。
…………
片刻過後,薩卡斯基平靜的移開目光,眼睛抬高少許,隨即卻見這人同樣看著他。
想了想,他又一次開口,「之後如果需要解釋匕首中那份藥物的下落,我可以出面說明。」微微吸了口氣,頓了頓才接下去說出他要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