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城的府衙里,傅上瑞與堵胤錫對坐在大堂兩邊,當他聽了堵胤錫的來意之後,心裡也是一驚,不過只要不是來要岳州之地,其他的事情便都是小事。
「朝廷在福建掌握的兵馬,只有兩萬多人,清廷用王爵來招降鄭芝龍,萬一鄭芝龍迎清兵入仙霞關,那朝廷就成了瓮中之鱉,你我都得做亡國之臣,這發兵迎駕之事,刻不容緩,還請傅大人快點做出決斷。」堵胤錫見傅上瑞不說話,只得誠懇的說明道。
傅上瑞聞語,卻有他自己的思量,他沉默半響,才故作為難的開口道:「堵撫台,這發兵之事,乃軍國大事,兩位使者又沒有聖旨、詔書,空口無憑,就讓本官調動兩萬人馬前去江西恐怕不妥吧~」
對於傅上瑞此人,堵胤錫已經完全看清了他的面貌,何騰蛟與王彥之間的矛盾,也多是此人挑起,所以堵胤錫對他非常不恥。
今日他放棄恩怨,為了早日組建迎駕之軍,放低姿態來和他商量,傅上瑞卻有推脫之意,堵胤錫心裡,頓時一陣不快,他忍著怒火道:「兩位天使的身份,傅大人不必擔心,也不必在意,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迎接聖駕,而不是追究一些細枝末節。」
一旁的路太平也急道:「傅大人,下官離開福京已經一個月了,朝廷的局勢確實艱難,陛下還在等候下官的消息,還請傅大人趕快調撥兵馬~」
他們本是天子使者,代表皇帝,但丟失詔書,現在卻只能以本職身份示人,立馬就人微言輕起來。
「這個~這個~」傅上瑞聞兩人之語,卻是一陣遲疑,他的心裡,正快速盤算著迎駕的得失,以及他能否獲得好處。
如今岳州已經不是抗清第一線,雖說東面還有一點來自江西的威脅,但有武昌在前面頂著,岳州放上一萬兵馬足以,城內完全可以抽調兩萬兵馬來組建迎駕之軍。
堵胤錫見他的模樣,擺明著不想輕易答應,心裡不禁一陣惱火,之前傅上瑞在別的事情上折騰一下也就罷了,現在卻連天子的安危也不放在眼裡,實在讓堵胤錫感到憤怒。
這時他已經看透傅上瑞的心思,無非又是爭權奪利之事。
他是實在不願意和傅上瑞打交道,之前他唆使何騰蛟來岳州搶功,堵胤錫為了緩和何騰蛟與王彥的矛盾,便在岳州與王彥之間來回勸說,最後傅上瑞居然派人扣下王彥的糧草,使得堵胤錫心灰意冷,徹底站到王彥一邊與何騰蛟決裂。
迎駕之事,刻不容緩,誰也不知道鄭芝龍什麼時候,就投降了清廷,堵胤錫可沒時間在這裡與傅上瑞乾耗,他已經想得很清楚,如果傅上瑞不答應,那他就立馬啟程去武昌,去與王彥和何騰蛟商談,絕不再浪費時間。
這時,堵胤錫不禁站起身來,帶著不快之色說道:「傅大人,迎駕之事,可拖不得,你若答應,兩萬人馬的糧草,開拔費,都由本撫支付,你若不答應,也請立馬給個答覆,本撫好帶著兩位使者,前往武昌!」
傅上瑞聽堵胤錫之語,怕他一氣之下離開岳州,知道他必須給個答案,不能繼續推脫。
這時他只得放棄撈取好處的心思,連忙安撫堵胤錫道:「撫台不必如此,既然陛下有命,下官豈敢不從。出兵~必須出兵,不過撫台也得讓下官與將領通通氣,是吧!」
堵胤錫聞語,眼睛一眯,點點頭道:「那就有勞傅大人,與將軍們商談一下,本撫明早要看見傅大人的兵馬~」
既然傅上瑞答應下來,堵胤錫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知道王彥還要對付阿濟格,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拿迎駕之事,去分王彥的心。
這時堵胤錫遂即與揚守明、路太平等人,起身離去。
待他們出了府衙,一旁陪坐的黃朝宣,卻不禁問道:「大人為什麼突然答應堵撫台呢?」
傅上瑞高傲的看了一眼黃朝宣,然後冷笑著道:「本官之前推脫,是想換取一點好處,但堵胤錫顯然看透了本官的意圖,便以去武昌相威脅,本官道不是怕他去告狀,而是但心他去武昌,影響到督師和王彥!」
「大人不是一向厭惡王彥麼?」黃朝宣聞語,卻更加疑惑:「怎麼突然為他考慮呢?」
「想不通是吧~」傅上瑞見此,不禁略帶得意的笑道:「想不通就對了,這就是你和本官之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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