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堂內只剩下王彥和張煌言兩人,張煌言有些擔心道:「殿下,孫可望提出以朝鮮例,向我朝稱臣納貢,下官以為,他這次還是很有誠意,真心希望與我朝聯盟的。」
王彥沉默一會兒,搖了搖頭,「他現在兵力陷在川南,見我朝大量曾兵,所以才想出這條權宜之計,自然誠意十足。」
王彥出了口氣,「不過,玄著有一點說的不錯,孫可望有爭天下之心,可此人心中並無多少大義,若是許他稱藩,現在可能不會老實一段時間,但一旦他渡過危機,必然會再次叛亂,孤不能允許這麼不穩定的因素存在。」
張煌言沉思著微微頷首,然後一抬頭,「可是殿下提出的條件,恐怕孫可望不會接受,他會不會因此與豪格講和呢?」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有四川這個矛盾擺在孫可望與豪格之間,兩方又都是無信之人,想要講和,也不是那麼簡單。」王彥沉吟一陣,然後冷笑道,「況且孤已經有了計策,逼迫孫可望接受條件。」
「殿下有什麼主意?」
王彥見張煌言期待的看著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孫可望這樣的人,不將他逼到絕路,他不會屈服。韓朝宣不是也在南京麼?孤準備做個局,來解決西南的問題。」
張煌言若有所思,正在這時顧元鏡又回到客堂,王彥沒等張煌言想明白,便對顧元鏡道:「顧閣部,明日你讓禮部的官員,同韓朝宣在談一次,然後藉機透露出孤有兩家共滅西軍之意,之後孤會召見韓朝宣,孤希望到時他能以此為條件,想出一套說辭來!」
「殿下是想通過白文選,傳遞出金國有聯合我朝瓜分雲南和川南之意,讓孫可望自覺沒有出路,被迫接受朝廷的條件!」張煌言眼前一亮。
顧元鏡原本有些摸不清頭腦,這時也明白過來,於是鄭重的一拱手道:「殿下放心,這件事下官親自去辦。」
王彥點點頭,頓了一下,「西南的問題,孤覺得最好的情況,是迅速解決孫可望,然後對付金國。這次要是能迫使孫可望接受條件自然是好事,他要是不同意,那也不能讓孫可望和豪格和解,必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滅孫可望,不能給孫可望和豪格足夠的反應時間。」
「既然如此,下官建議,西南的軍力必須進一步加強,這樣可以進一步壓迫孫可望接受條件,如果孫可望頑固不化,大軍便可直接開戰!」
王彥頷首道:「就這麼做,兵部要儘快做個方略出來。」
當下三人又談了一會兒,最後見時間不早,王彥讓兩人按照計劃,一人籌劃談判,一人則趁著談判繼續向西南增兵,調撥戰略物資。
韓朝宣在南京呆了一個多月,談判的事情始終沒有進展,陷入了瓶頸,讓他內心十分焦慮,同時也很無奈。
豪格派他來與明朝修復關係,可是卻處處提防明朝,既不願意退回之前的邊界,又不願意與明朝貿易,給明朝最需要的戰略物資,馬匹和牛羊毛皮,什麼都不願意付出,這個關係怎麼修復。
韓朝宣在明朝內部,人脈很廣,雖然明朝沒有限制他的自由,但是明朝大臣並不好私會敵國使者,所以他上門拜訪都被拒絕。
不過這日,禮部官員卻將他帶到了顧元鏡的府上,兩人吃喝一陣,席間顧元鏡便有意無意的透露了一件事情,說是楚王對於孫可望有些不滿,但是因為之前與張獻忠簽訂了一份盟約,所以十分猶豫該不該對孫可望動手。
韓朝宣聽了心中立刻意動,似乎找到了與明朝的一點共同利益。
白文選同王彥見過一面之後,明朝的官員就在也沒有露面,就連之前每日帶著他出入南京的劉文秀,也不在過來。
這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危機之感,難道明朝不願意接受他們的條件,所以不再願意與他交談了嗎?
白文選不像韓朝宣士紳出身,有豐厚的人脈,能從一些渠道得到明朝的情況,他出身寒門,除了投降明朝的西軍將領,他誰也不認識,想打探消息都不知道該王往哪裡打。
隨著時間流逝,特別當知道劉文秀被調往西南之後,就更加著急起來,而就在這時,王彥再次召見,他立刻喜出望外。
這次並非是楚王府的客堂,而是在禮部理藩院衙門裡,這是明朝專門處理藩屬關係,同外部邦交的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