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膽量。」
崇禎開始有些欣賞這兩個年輕商人,又道:「現在報個價吧,需要多少銀子?或者折算成糧食等物資也行。」
汪平山又問道:「敢問聖上,這60萬石軍糧是全部從武昌倉庫起運,還是可以從沿途購糧再轉運至普安州?」
「這個隨你們。」崇禎說道,「你們若是覺得沿途能買到足夠的糧食,那就買糧,若是沿途買不到太多糧食,那麼從武昌起運也可以,反正武昌的糧食是足夠的。」
左良玉盤踞在武昌時,就囤了不少糧食,新軍開來武昌之時又帶過來不少軍糧。
到現在囤積在武昌官倉里的糧食已經超過了100萬石,調60萬石前往普安州用於平定沙定洲之亂完全沒有問題。
汪平山道:「聖上,能否容草民等先行核算?」
「沒問題。」崇禎說道,「你們就在這裡核算。」
汪平山和胡仁之便解下背囊,從中各取出一架精緻的小算盤。
兩人當著崇禎的面噼里啪啦的撥算了許久,又互相低語幾句。
最後由汪平山說道:「聖上,總計需要240萬兩紋銀,或者交付相應價值的糧食、棉布或者絲綢也行。」
「什麼?」朱慈炯勃然大怒。
「轉運60萬石糧食,你們就敢要240萬兩紋銀?!」
「定王殿下容稟。」汪平山鎮定的道,「在三個月內將60萬石糧食運到普安,240萬紋銀的耗費已經很低了,已經低到不能再低。」
「簡直就是笑話。」朱慈炯冷笑一聲說,「60萬石糧食不過價值60萬兩紋銀,你們卻開口要240萬兩,這豈不是說把60萬石糧食全部白送給你們還不夠,朝廷還要倒找給你們倆180萬石糧食,天底下哪兒有這等荒誕之事。」
汪平山道:「定王,賬不是像你這麼算的。」
胡仁之道:「一石糧食在武昌固然只賣一兩紋銀,但若是水路旱路千里迢迢的轉運到了普安,那就不再是一石一兩的價,至少得五兩。」
「一石五兩?」朱慈炯怒道,「普安百姓瘋了嗎,會買這麼貴的糧食?」
汪平山說道:「所以從武昌往普安販糧無利可圖,只可販茶、販酒、販棉布或者絲綢等貨物才有利可圖。」
朱慈炯不再說話了。
通過這件事,他對轉運糧食到邊境已經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
崇禎笑了笑,這才對汪平山兩人說道:「說定了,240萬兩紋銀的總價,三個月之內將60萬石軍糧轉運至普安!但是朕有話在先,若是三個月之內你們無法將60萬石軍糧轉運到普安,朕絕不會輕饒你們。」
「草民等領旨。」汪平山和胡仁之肅然應道,「若三個月內不能將60萬石軍糧轉運至普安州,草民等甘願領軍法。」
崇禎輕輕頷首,又問道:「可還有其他要求?」
「有。」汪平山猶豫了下,又問道,「聖上,能否先預支一部分費用?」
「草民等打算將這60萬石軍糧分成兩部分,其中30萬石從武昌起運,另外30萬石則從沿途州縣的糧商手中購買。」
「只是這麼大宗的買賣,糧價肯定會上漲。」
「即便是按市價翻一倍,30萬石糧食也需要60萬兩紋銀。」
稍稍一頓,汪平山又道:「再加上沿途雇用糧船、縴夫以及騾馬挑夫的費用,少說也得上百萬兩之巨,草民等實在是墊不了這麼多。」
「預支沒問題。」崇禎說完又對高起潛說,「高伴伴,從亂軍手中繳獲的絲綢、棉布以及古玩字畫等財物不是還在倉庫?你去清點一下,從其中拿出價值80萬兩的貨物,再從皇家銀號的戶頭上調40萬兩現銀交付給汪翁和胡瓮。」
「老奴領旨。」高起潛領了旨意又對胡仁之和汪平山說,「兩位請隨咱家來吧。」
臨出行轅前,胡仁之卻忽又回頭問崇禎道:「聖上,草民還有個問題,去往雲南昆明的這一路上,是跟著大軍一起嗎?」
「那是當然。」崇禎不假思索的道。
「要不然朕可不放心把糧食交給你們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