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的崇禎皇帝,通過竊聽種子聽到這個信息之後,腦海中立刻想起了有關宣大總督陳新甲的信息,是原有崇禎皇帝的記憶里的。
陳新甲,萬曆三十六年舉人,初授定州知州。
崇禎元年,入為刑部員外郎,進郎中,遷寧前兵備僉事。這個官職,袁崇煥幹過,類似於寧前司令一職,管轄軍隊包括錢糧等等。
崇禎四年,大凌河新城陷落,陳新甲原本罷官去職,可卻有多人保他,包括外廷和宦官,最終反而得以升遷,成了寧前兵備副使。
崇禎七年,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宣府。這也就是說,這一年,他就是宣府巡撫,已經屬於大明的封疆大吏了。
崇禎十一年,就是受楊嗣昌推薦,擢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督宣大,成為了宣大總督,接替了回家奔喪的盧象升的職位。
一個舉人而已,卻能成就如此高位。而其功績,卻只是泛泛而談,什麼整頓軍備不錯之類,忽悠當時的崇禎皇帝可以,但來自後世的他,卻是對此唯有一聲冷笑。要真是這樣,為何還是屢屢吃敗仗?就這陳新甲而言,可有一件能事能留名於世?
崇禎皇帝看過一部穿越小說,得此提醒,從原有崇禎皇帝印象中也想起了一個人,同樣是舉人出身的官員,叫做左應選的,和陳新甲的經歷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崇禎二年建虜首次入侵京畿之地時,建虜在關內攻城掠地,永平,薊鎮等等相繼淪陷,唯獨左應選守住了昌黎,在當時可以說是非常轟動,顯眼的一件事情。可就算如此,他也只是升為薊州兵備道山東按察司僉事,就和陳新甲成為寧前兵備僉事一個職位。
可隨後,因為其只是舉人出身,不容於進士出身的那些官員。要知道,在明末這個時候,進士出身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隊等做官,你一個舉人當個縣令就算了,還要往上升,讓他們情以何堪?
因此,左應選最終被當時已是首輔的周延儒唆使直隸巡按御史甘學闊和順天巡撫傅宗龍彈劾,雖有河南府推官湯開遠為之訴冤,但最終還是謫戍汾州府。
由此一對比,再結合王承恩之前爆料的有關大明官場上買官的背景,崇禎皇帝立刻可以斷定,這個陳新甲,絕對是有大量錢財為其開道,才能位居大明封疆大吏的職位。
宣府巡撫,宣大總督,崇禎皇帝想著這些官職,不可避免地,他把陳新甲和那些晉商聯繫了起來。
想著這些事情,崇禎皇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晉商走私、通虜,這種種事情不可能瞞過當地駐軍、官吏。畢竟晉商可不是小打小鬧,怎麼掩蓋都不可能掩蓋得住的。可要是說,所有在晉地的大明高官,都被晉商收買,或者與其狼狽為奸,那也不現實。
就比如,盧象升也當過宣大總督,可他在任上的那些為政之策卻是損害當地豪強的。他麾下的宣府總兵楊國柱,也在和滿清軍隊血戰,他們就不大可能和晉商有什麼勾結!
還有,楊嗣昌也當過宣大總督,那他會有問題麼?想起他的攘外必先安內之策,又想起他舉薦了陳新甲,崇禎皇帝不由得對楊嗣昌打了個問號?
至於陳新甲,崇禎皇帝有八成把握,覺得他和晉商是有勾結的。
想到這裡,他又回過神來,繼續看著竊聽種子反饋回來的消息。
而在楊府,楊嗣昌看完了陳新甲的書信之後,臉色有點不好看。
劉美才見了,有心想問,可這是在楊府,不是在衙門,很顯然是私人信件,他也不好問。因此,他想了下,忽然靈機一動道:「楊閣部,陳總督應該也是我等志同道合之士吧?要不然,為天下蒼生計,我等一起上奏,重提楊閣部之策略?」
楊嗣昌聽了,點點頭說道:「他就是聽聞皇上又重新提拔盧象升為兵部尚書,重新統領天下兵馬一事寫書信給本官的。對於朝廷的反覆,他也很有意見。如果書信過去,他定然是能上奏皇上的,這點沒有問題。」
說到這裡,楊嗣昌心中似乎已經有了定論,對劉美才說道:「不過此事急不得!畢竟是皇上御斷不能和滿清共處。等過些天之後,盧象升依舊拿滿清軍隊沒有辦法,天下蒼生還一直在遭受兵災之苦,那個時候,皇上或者會動搖,才是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