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來亨收復重慶的消息理所當然地在朝中、尤其是內閣引發熱議。以孫承宗、王在晉、袁可立等中立派大臣為首,再一些新晉的官員,認為官軍在各戰場上屢戰屢敗,這一戰的勝利顯得尤為寶貴,理應重重嘉獎,以振奮官軍士氣。
但是不少東林系官員卻認為,皇帝既然派成基命監軍,李定國和李來亨就該等成基命抵達軍中,然後依令而行。如今成基命還沒趕到湖北,二將就擅自冒進,雖然這一仗僥倖取勝,仍是功過不能相抵,應該申斥才對。
當然也有為二將辯護的,比如中書舍人王夫之就認為,二將出發在先,成基命領命監軍在後。二將進兵神速,根本不知道皇帝又派了監軍,此即所謂「不知者不罪」。
又有東林黨人馬上反駁:既然李來亨可以飛鴿傳書報捷,難道朝廷就不能飛鴿傳書命令他停下等成基命麼?
王夫之則從飛鴿傳書的原理出發,馬上駁了回去:遠征軍在移動當中,信鴿飛回京師當然可以,京師的信鴿卻不知道遠征軍的動向,自然無法返回軍中。
就在官員們為此事吵得不可開交之時,皇帝朱由檢卻一反常態地沉默著,並不急於表態。
前一段時間朱由檢很少上朝,基本上只在忙一件事,就是接見、培訓新晉官員。跟著他忙的還有吏部,此前吏部對地方官員的任命和調動,基本上到正七品縣令這一級就行了,下面的縣丞、主簿、典史等低級官員,往往是下面報上來,吏部走個批准程序,因此低級官員基本上都是父子傳承。
這次朱由檢卻要求將新科進士大量地派到地方做知縣、縣丞、主簿、典史,並把替換的官員全部召進京師述職,政績優異者升遷,平庸或不稱職者或貶或免。
這個工作量就太大了。數千新科進士,就得對數千個崗位做出調動。還得考慮到籍貫、官員年齡等各方面因素,把孫承宗忙得不可開交。
朱由檢借著這個機會,便以「方便吏部辦公,有事可及時面君「為由,將吏部衙門搬到了紫禁城內。
紫禁城內的房間號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間半,空著的實在太多。朱由檢把文華殿北、稱為「南三所」的一處宮殿簡單收拾一下,就讓吏部搬了進去。這南三所共有二百多間屋子,吏部雖然職員眾多,也只占用了五十間,剩下的暫時空著,朱由檢還打算陸續把其他衙門也搬進來。如此一來,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辦公,官員推諉拖沓的毛病果然收斂不少。
經過近一個月的忙碌,吏部總算把這幾千新科進士大部分安排了出去。其中有些頗具才幹的,朱由檢還親自過問。比如熊汝霖就被派到福建泉州府晉江縣任典史;袁樞任山西大同府大同縣主簿;楊廷麟任北直隸大名府大名縣縣丞;羅明祖任南直隸蘇州府吳縣知縣;許國佐任山東濟南府通判;錢嘉征任順天府宛平縣知縣…
官員外放以前,朱由檢一一親自接見勉勵。這些剛剛步入仕途的官員無不感恩戴德,紛紛表示要在任上做出一番成績,絕不辜負皇帝的聖恩。
今天朱由檢又輕車簡從出了紫禁城,大臣們還以為他又是去國子監培訓進士了,誰也沒有在意。
孰料朱由檢轉了個彎,徑直奔信王府而來。自從驪妃朱存棋進宮,就只剩陳圓圓和秋琳娜在此居住了。
二女見皇帝突然駕臨,又驚又喜,卻都忍不住淚水漣漣。朱由檢屏退左右,一手拉著一個,不好意思地道:「這段時間實在太忙,冷落了你們兩個,我這不是給你們賠罪來了麼,就不要傷心落淚了。」
其實朱由檢是非常想將二女接入宮中的,蕊兒也屢次跟他提過。在秦王府兩年,陳圓圓和秋琳娜已經融入了這個大家庭,這次分別了這麼久,彼此之間的思念都十分強烈。
陳圓圓何等聰明,還不待朱由檢解釋,已經柔聲說道:「萬歲不用自責。圓圓出身風塵,秋琳娜是番邦女子,以我們二人的身份,一旦進宮,就會引來朝野很大非議。萬歲能將圓圓救脫苦海,圓圓已經感恩不盡了,又豈敢有非分之想。」
秋琳娜也黯然地道:「皇帝陛下,我知道自己是外國人,不能嫁給陛下為妃。可是我還是懷念在秦王莊的那段日子,我要求並不高,只要能經常見到皇帝陛下就行了!」
朱由檢心中又何嘗無動於衷。既然已經接納了這兩個
第八百八十八章 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