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連三天,官軍和叛軍展開了激烈的陣地戰,戰局呈現膠著狀態。當然,這種膠著是朱由檢有意為之,目的是為了把更多的叛軍兵力吸引於此,好給偷襲洛陽的李定國儘可能減輕壓力。在這個過程中,也要爭取儘可能多殲滅叛軍,畢竟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才是戰爭勝利的最關鍵因素。
所以當推進到距離黃河南大堤一百五十步時,孟拱的第一波五百步軍就停止了前進,所有河面上的火炮停止開火。為了不讓叛軍生疑,他們還故意用沙袋遮擋,在凍得十分堅硬的河面上鑿開了一個小口子。然後把一門速射炮放在這個小口子上,撤去沙袋,再向叛軍擊發。本來炮身下面已經大半是空的,在後座力作用下,周圍已經開裂的冰層碎裂加劇,把這門速射炮給陷了下去。
這樣一來,叛軍還以為官軍是因為冰面無法承受火炮的後坐力,而不得不停止炮擊,也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守住南大堤。原因也很簡單,大堤高出地面數丈,一旦官軍的火炮架到南大堤上,那就等於是在城牆上開火,叛軍只剩挨轟的份。現在死守南大堤,官軍的火炮優勢就所剩無幾了。
而且官軍並未把這些火炮運回北岸,叛軍就動了搶奪火炮的心思。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們就用騎兵和步兵發動了三次短促的突擊,企圖一舉奪取北軍陣地,把那些讓他們頭疼的火炮據為己有。
可惜,他們的努力完全是徒勞的。首先,官軍在冰面上的火炮確實停止了開火,但架在北大堤上、射程更遠的三門元戎炮可是一刻未停。經過一天緊張的施工,現在的瞭望台已經不是用沙袋堆起來的了,而是變成了一座足有六七層樓高的土山,瞭望範圍更加廣闊。只要發現叛軍在南岸集結,元戎炮立即開火,打得叛軍根本不敢組成千人以上的密集陣型,只能發起數百人為限的分散衝鋒。
其次,從南大堤到官軍的前沿陣地有一百五十步的距離,這一百五十步可不是一馬平川。在離大堤比較近的裸露的河床上,叛軍前進還算順利。可是一旦踏上河冰,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想邁開大步跑根本就不可能。冰面除了滑以外,也不是凍得像一面大鏡子一樣,而是到處凸凹不平,比山路還不好走。
而官軍除了有射程超遠、用作狙擊槍的燧發魯密銃外,普通的鳥銃也都是軍工廠新製造的、做工精良的新式燧發鳥銃。它不光是擊發快,槍管也比過去的鳥銃光滑得多,彈藥填裝更緊密,有效射程也更遠,一般都能達到八十步到一百步。相比之下,叛軍過去身為官軍,也裝備了一些鳥銃,但朱由檢早就有意把那些庫房裡放了多少年的破爛貨踹給洪承疇,別說射程了,連擊發都不一定能擊發。
所以當推進速度緩慢的叛軍,向嚴陣以待、排出密集三段擊陣型的官軍強行進攻時,後果的悽慘程度是可以預見的。隨著一排排鉛彈有節奏地向南岸傾瀉,無數叛軍連人帶馬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而他們倒下的地方,甚至還沒有進入弓箭的有效射程。
在拋下大批屍體後,叛軍只得倉惶逃回大堤上。而官軍也不急於追擊,只是派出少數官兵和民伕,把人和馬的屍體拖回到陣地里。死人被摘除兵器、剝光衣服後,就那麼隨隨便便地往兩側一堆。由於天氣寒冷,血液迅速凝結成冰,這堆光屁股死屍很快就凍成兩道屍牆,還算是廢物利用,起到了掩護陣地側翼的作用。
至於死馬,就更不客氣了,直接大卸八塊,送回北岸烤馬肉,然後再帶回到陣地上犒勞將士。一時間馬肉飄香,官軍這邊大快朵頤,叛軍那邊就只有咬牙瞪眼的份了。不過這也給叛軍造成一個錯覺,那就是官軍的糧草極度缺乏,已經到了不得不吃馬肉的份上了。因此叛軍更加確信,只要拼死守住大堤,也許只要再堅持兩三天,官軍就會崩潰。
既然叛軍要守,官軍就要攻。現在叛軍是不敢衝鋒了,他們也在大堤頂上堆了一道低矮的土牆,藏身於土牆之後。而官軍料定叛軍已不敢再衝出來,就派鳥銃手幾人一組,分散成七八個小組,從陣地前出到距大堤六七十步的地方,用鐵盾做掩護,向叛軍開槍射擊。
這個距離已經進入了弓箭的射程,叛軍好不容易逮到個反擊的機會,自是萬箭齊發,想把這些鳥銃手全部射死。但是他們哪裡知道,這些鳥銃手就是來誘敵放箭的,他們除了有大鐵盾以外,全身也身披厚甲,弓箭很難穿透。叛軍一放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黃河陣地戰(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