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黍答道:「我沒事。如今這狀況,其實我也有責任。之前是我輕視赤雲都了,他們當中頗有高人。」
「妖人奸猾,趙符吏不必自責。」王郡丞問:「我聽手下人說,這次劫獄的妖人一身葉綠、頭戴面具?好像就是當初率眾進犯鹽澤城之人。」
趙黍點頭:「此人自稱楊柳君,我猜測赤雲都在星落郡的主事之人便是他。」
王郡丞皺眉不已:「這種人身居高位,竟然還親自犯險救人?」
趙黍沒有答話,畢竟之前是他提議留下桑華子性命,結果如今人被救走,飛廉館還折損了兩名修士,旁人若要追究責任,趙黍怕是無法迴避的。
果不其然,郡府獄所還是一片凌亂,幾家館廨紛紛派人前來質問。
「赤雲都妖人竟然能潛入郡府獄所、劫走囚犯?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反應最為激烈的當屬飛廉館修士,其中一人抬指呵斥王郡丞:「我聽說那妖人是易容偽裝潛入獄所,這種偏門伎倆都看不破,你們那對眼睛是白長的嗎?」
王郡丞揖拜解釋:「敬告諸位,下官一定勠力自省,目前已派衙役搜查城中外來人丁,但凡有疑自當嚴加審訊。」
「審個屁!」飛廉館修士怒道:「直接打殺便是!你們為了什麼堅壁清野,招惹來一堆下賤蟻民,近來弄得城中是越發烏煙瘴氣了。妨礙我們清修不說,還引來賊寇妖人在城中作亂。信不信我們上書朝廷,將你貶到蒹葭關!」
蒹葭關是華胥國面對九黎國的首要防線,那不只是一座關隘,而是連片城壘關防。由於周遭山林險惡、瘴氣密布,駐守蒹葭關病亡者眾,華胥國中一貫是將罪犯發配到蒹葭關充作苦役,協助抵禦九黎國的進犯。
王郡丞面對如此惡毒話語,依舊保持著寬和之色:「下官一定竭盡全力清查賊寇,還鹽澤城安寧。」
「空口白話,全是官場上那點含糊之辭!」飛廉館修士絲毫不饒人:「給我說清楚了,既然先前抓住了赤雲都修士,為何不將其梟首示眾?至於釀成今日大禍!」
王郡丞搜刮話語,正欲解釋,趙黍出面道:「夠了,是我提議囚禁桑華子,你們不用指桑罵槐。」
「趙黍!你肯出頭,那便算是敢作敢當。」幾名飛廉館修士聚了過來:「我們館廨有兩名同修被赤雲都妖人所殺,你說說,該如何賠罪?」
趙黍嘴角一提:「怎麼?這也要賠罪道歉?」
「難道不用?」對方聲音一提。
趙黍毫不客氣地反駁:「我們這是在剿匪,不是你們在海島上行游賞玩!既然面對妖人犯境,怎能保證毫無損傷?我本就施術聲明有妖人劫獄,你們既然選擇現身出手,那就要做好不敵敗退的準備。竟還在此大言炎炎,要我賠罪道歉?這發的什麼癔病,痴愚到這種程度?」
飛廉館修士顯然沒料到趙黍回話如此刺耳,正要開口反駁,趙黍乾脆一通狂噴:
「何況你們這幫人,平日裡縮在鹽澤城中碌碌無為。這幾個月對剿匪之事近乎不聞不問,既不肯親臨前線與賊寇廝殺,城中疫病流行,又不肯多施符水丹藥救人。偏生還要占著別人家宅院邸,安享平靜。今日首次出手便折損人手,不思反省自勵,還要苛責無度,搬出一副直達天聽、肆意指斥的驕狂作態!
朝廷不是任由你們上書發文便可撒潑攪鬧的,你等久受國恩,日常所用莫不是萬民竭力供奉,如今不思奮身以報,有何顏面責問用心辦事之人?世間勝負從無定數,妖人力強,一時不敵而有傷亡,實屬尋常!難道戰場上被賊寇砍傷,還要向他們討要醫藥不成?愚蠢!!」
飛廉館修士被這一連珠嘴炮噴得臉色紅白變幻,想要反駁,嘴邊卻一時語滯。
「你們如果要我道歉賠罪,那先就給我在戰場上擒殺三兩個妖人修士!」趙黍抬手指著遠方:「如今韋將軍率軍北上,尚未走遠,你們若想報復賊寇妖人,現在趕去時尤未晚!你們都長著腿,還能御風騰翔,不用我叫馬車來送吧?」
「不、我……你……」飛廉館修士支吾難言。
趙黍一揮手:「語無倫次,也不知你等平日裡修的都是什麼?光顧著喝西北風了?如果想要動手,那就祭出法器,不要廢話。似這
第34章 世人皆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