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
趙黍最後一聲,乾脆提起丹田真氣,近前之人只覺得喝聲如雷、震耳欲聾,心中膽氣盡削不存,只得灰溜溜退去,連回頭怒目瞪視也不敢。
看著飛廉館修士走遠,趙黍朝著別處街角一瞪,其餘幾家修士不再旁觀,識趣離開。
「呼——」趙黍長出一口氣,心下暗道:「總算把這些傢伙忽悠走了。」
趙黍想起了吳老大,剛才這番仗勢噴人,他就是在學吳老大對付賊寇的套路,沒想到還真的把飛廉館問罪給逼回去了。這讓他感覺普通人身上也大有可學之處,就看能否洞察其中玄妙並加以運用了。
王郡丞在後面驚奇地眨著眼,他忍住笑意上前說:「趙符吏,你……這可真不像你平日裡的樣子。」
趙黍撓頭問:「我平日裡的樣子?那是啥樣?」
「溫良恭儉讓?」
趙黍好懸沒有笑噴出來:「我……我這種人怎麼看也談不上這些德行吧?王大人就知道拿我說笑。」
王郡丞搖頭道:「不論怎麼說,趙符吏這是幫了我大忙。這幫仙長若真要上書,我的處境確實不妙。」
「本來就是我的責任,總不能讓王大人獨自面對。」趙黍叉腰說:「何況我方才所言不全是氣話,他們真就是毫無半點自覺。過去清閒過頭了,到了廝殺場合倉皇無措,死了人也是他們活該!
戰場之上本就紛亂不定,什麼意外都有,剛才在刑房中,我也是險死還生,可我能去怪責誰?只能怨自己眼力不足、修為不深、術法不精。差勁就是差勁,自己認了,日後精進提升便是!」
王郡丞言道:「若是國中修士都如你這般……不,哪怕有三分之一,那都是華胥國之大幸了。」
「說到底,如今來到星落郡的館廨修士,大多是五國弭兵前後授籙修持,欠缺戰場之上的磨礪,都是嬌慣日久的年輕子弟。」趙黍說這話時,忽然想到這次派來星落郡的館廨修士,的確都是以年輕一輩為主,這是各家有意為之的結果嗎?那具體用意又是什麼?是為了磨礪考驗這些年輕人嗎?
趙黍忽然發現,自己可能察覺到館廨首座們的想法了。
「不過趙符吏方才所言,也確有幾分詭辯之辭。」王郡丞笑道。
「哦?還請王大人教誨。」趙黍拱手問。
「嗯……趙符吏方才曾言『被賊寇砍傷,還要向他們討要醫藥不成』,此言稍有不妥。」王郡丞捻須笑道:「此話單獨來看並無謬誤,只是飛廉館尋來,可不是向賊寇討要醫藥,而是專程質問你我。那幾人被趙符吏罵得心緒慌亂,聽不出其中情理有偏,自然無法辯駁。」
趙黍回味點頭:「的確,他們要是逼問到底,我算是難辭其咎,多少能追責到底……不過當時要把他們勢頭壓下去,才好正常辦事,否則糾纏起來沒完沒了。」
「不錯。」王郡丞言道:「所以我也贊同趙符吏所言,這些人真不知平日修的都是什麼?」
趙黍笑道:「像我這樣多言狡辯,反倒未必是有道修士啊。在常人眼中,修仙之人大多清高無染,誰會拘泥於言辭?默守清靜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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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世人皆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