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圖南腦袋枕在纖蕙姑娘的大腿上,慵懶地望著江面上星星點點的河燈光芒。
經過一番纏綿鏖戰,兩人餘韻未消,身著紗衣,倚坐船頭。纖蕙姑娘像是鄰家姐姐一般,用溫熱布巾給鄭圖南擦拭身子,還順便給他梳攏髮髻。
比起床笫間的歡愉,鄭圖南更加享受這種纏綿過後的侍奉,纖蕙姑娘比家中那些花錢買來的奴僕更懂自己心意。
「還在生氣?」纖蕙姑娘輕輕揉著鄭圖南的眉額,柔聲解釋:「來者是客,我也不可能趕走那幾個梁氏子弟。」
鄭圖南微微皺眉:「不光是他們幾個,之前老爺子將我圈禁在家,逼著我修煉。」
「我就說,為何公子這段時日不來?還擔心你就此冷落我了。」纖蕙姑娘嘆道。
「我怎麼捨得冷落你?」鄭圖南握住對方的手,又親又吻。
「公子乃是仙系血胤,將來是要有大成就的,自然應該專心修煉。」纖蕙姑娘說。
「哼!老爺子就是為了臉面罷了!」鄭圖南翻身起來,讓纖蕙姑娘枕在自己腿上,憤憤道:「朝廷最近新設金鼎司,首座讓我們前去任職。結果人家設了一堆考校科目,把我擋在門外。」
「金鼎司?」纖蕙姑娘說:「龍藏浦的姐妹們聽達官貴人們談起過,據說是專為朝廷煉丹畫符的新衙署。」
鄭圖南輕蔑道:「無非是收容了一幫不干正事的術士!老爺子就因為我沒通過考校,狠狠罰了我一回。還有那個鄭思遠,居然靠著旁門左道進入金鼎司!」
纖蕙姑娘見他越說越氣,趕緊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好啦,別生氣。你家老爺子是為了你好,進入朝廷衙署任職,既能光耀祖宗、也能積累人望……那個金鼎司的考校非常難麼?」
鄭圖南則說:「又是引氣書符、又是空手煉丹,都是些不入流的伎倆!特別是那個趙黍,一個從懷英館來的鄉野窮獠,三番兩次與我作對!」
「懷英館?他們最近風頭正盛啊。」纖蕙姑娘輕聲道。
鄭圖南面露不喜:「怎麼?絳珠樓也招待過他們嗎?」
纖蕙姑娘搖頭說:「這倒不曾……你也知道,龍藏浦往來達官貴人,消息靈通。我偶然聽說,國中有一批靈材由懷英館負責開採,想來就是要用在金鼎司了。」
「懷英館在星落郡立了大功,自然得了賞賜。」鄭圖南言道:「可這份功勞本該屬於我!梁國師主持崇玄館,卻只重用梁氏子弟,星落郡剿匪派出梁朔一幫人,將其餘三姓摒除在外!」
纖蕙姑娘安慰道:「星落郡亂鬨鬨的,有什麼好?梁朔號稱天生仙骨,不也死在星落郡了?」
「梁朔那個假正經,就知道擺架子!」鄭圖南伸手掣來一旁寶刀:「鳩江鄭氏在五國大戰時,猛將輩出,我就差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
「你呀……」纖蕙姑娘眸中幽光流轉,玉指輕點對方鼻尖:「之前在絳珠樓跟那個姓賀的劍客較量,最後不還是被人家踹進龍藏浦?」
「不是他!」鄭圖南臉色越見憤恨:「踹我的人……就是那個趙黍!今生今世,我必殺此人!」
「你想殺他?」纖蕙姑娘靠在鄭圖南懷裡,雙眼流露出異樣光華。
「奈何無有門路。」鄭圖南嘆氣。
纖蕙姑娘聲音中帶著絲絲誘惑:「你那個庶出兄弟,不正在金鼎司麼?不如讓他請趙黍出來,你以設宴謝罪為名,趁機將他殺死。」
鄭圖南流露出興奮之色,但臉頰一陣抽搐,立刻又說:「不、不行,趙黍如今是朝廷官員,不能隨便動他,否則一定會招來禍患。而且……」
「而且你也打不過他,對不對?」纖蕙姑娘緩緩貼近,雙唇在鄭圖南耳邊開闔,溫熱香息吹出:「放心好了,我請來幾位高手,就是為了對付趙黍此人。只要公子你把他引出金鼎司,一切就好辦了。我保證,最後一定是你砍下趙黍的頭顱,讓你報仇雪恥。」
鄭圖南雙眼急速眨動,好似癔症發病般,最終清醒過來,神色卻添了幾分邪異:「對,就這麼辦。」
……
姜茹身披斗篷,頭臉掩藏在陰影之下,腳步輕盈無聲,來到一座靜謐神祠之中。
神祠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