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中被殺,為首帶頭之人被張里尉拿下後,其餘人發現自己被包圍,很快就伏首投降,被押回蒹葭關。
「你是被指認亂黨餘孽而充軍到此的?」趙黍接過牢城曹掾遞來的名冊簿,翻找指認後問道:「逃離採石山,是為了去蒼梧嶺投靠亂黨?」
「亂黨餘孽?呵呵……」疤臉刑徒冷笑聲中帶有幾分淒涼。
「難道你不是?」趙黍見他這樣就明白了。
疤臉刑徒自知必死,也不遮掩了,戴著重枷也硬生生挺起脊樑:「我不過是石英城外一個捕魚販子,只因那天殺的楚孟春乘船經過,正好瞧見我妻子,便讓人將她強行擄走。我爭搶不過,便叫上幾個朋友一同報官伸冤,誰料楚孟春正是新任郡守……我、我反倒因此被扣上亂黨餘孽的罪名,被發配充軍!」
說到動情處,這疤臉刑徒也不禁嚎啕大哭起來,他身後幾名刑徒也默默垂淚,應該就是他的那些朋友。
趙黍默然不語,旁邊牢城曹掾忍不住提醒道:「貞明侯,這幫刑徒奸猾非常,一向都說自己如何遭受冤屈,實則各個窮凶極惡,否則也不會殺死看守。貞明侯可莫要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辭啊!」
趙黍還沒說話,那疤臉刑徒滿臉帶淚地咆哮道:「殺了我吧!老子也不想活了!早知今日,我還不如真去投靠赤雲都,將你們這幫官老爺、爵老爺殺得一乾二淨!」
眼看疤臉刑徒奮力撲來,張嘴欲咬,趙黍神色不變,扣指一彈,立刻讓對方昏厥過去。
「此六人襲殺看守,聚眾逃亡,帶下去,絞死。」趙黍神色凝重,揚手拂袖,當即就有兵士將六名犯事刑徒押走。
「貞明侯果真斷獄無私!」牢城曹掾見狀,心下稍寬。
「不必多言。」趙黍拿著牢城名冊,望向遠處趕來的賀當關,問道:「數清楚了?」
「數清楚了!」賀當關說:「牢城之中有刑徒三千五百四十人。」
「哦?」趙黍眉毛輕挑,望向牢城曹掾,晃動手上名冊:「這裡面分明說,如今在押刑徒總計五千八百七十三人。現在少了兩千多人,關城之外又沒有其他勞役,不知這些刑徒去了哪裡?」
牢城曹掾臉上汗珠暗生:「這……請容小人再去清查。」
「跑什麼?」眼見牢城曹掾拔腿要跑,賀當關一伸手就將他揪住:「貞明侯還沒讓你走!」
趙黍面無表情,說道:「給你一個機會,說清楚其他刑徒去向。」
「被、被高平公要去了。」牢城曹掾抖若篩糠。
「高平公索要刑徒作甚?」趙黍又問。
「聽說是為了興修莊園別業。」
「此事在韋將軍接管蒹葭關後,為何不上報?」趙黍皺眉喝問。
牢城曹掾嚇得哭泣:「小人以為高平公已經跟韋將軍說過,所以……還請貞明侯饒恕小人罪過,小人這就去求高平公放還刑徒。」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去求,高平公就會放?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趙黍一擺手:「拖下去,斬首,懸首城頭。」
牢城曹掾被兵士拖走,一路上求饒嚎叫不絕,令人膽寒戰慄。
此時有參軍上前,略帶敬畏之意,低聲詢問:「趙長史,此舉是否過於操切?」
趙黍擺手:「此事斷不可輕忽。我知道你們心思,這牢城曹掾是高平公主事時留下的人手,怕我會因此與高平公生出嫌隙。殊不知私自把刑徒放走,遺禍更大!
這牢城曹掾負責掌管刑徒,拿著出入關城勘合,私自送出數千刑徒,還隱瞞不報,萬一事後將敵國兵士冒充成刑徒送還關內,你我皆大禍臨頭!
前線激戰正酣,後方仍這般疏忽,此人怎能不殺?我不止要殺他,還要親自去信高平公,將那兩千多刑徒要回來!說不定還要上書參劾!」
「趙長史!」另一位主簿連忙勸道:「高平公乃是國主宗親,鎮守蒹葭關多年,功勞卓著,貿然參劾大為不妥!卑職願親自說服高平公,曉以利害,讓他放還刑徒。」
「那就由你去辦!」趙黍也是被氣到了,他沒想到高平公如此放縱,為了興修莊園別業,竟然敢討要刑徒,全然忘了眼下兩國交兵的現況。
要不是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