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學校里的條件不比舍下,有什麼不周的地方,先生盡可以告訴我,我來為先生安排。」桐野千穗向林逸青鞠了一躬,柔聲說道。
「這已經很好了,謝謝你,千穗小姐。」林逸青看著自己整潔雅致的房間,感激地說道。
「先生不必客氣。」桐野千穗垂著頭,微微一躬,輕聲說道。
「不用總叫我先生,千穗小姐。」林逸青鞠躬還禮,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可以的話,叫我林君,或瀚鵬就可以了。」
雖然他知道這個時代的日本的禮節,但不知怎麼,他還是希望面前的美麗少女叫自己的名字,雖然他說不出這是為什麼。
桐野千穗抬起頭來,看著林逸青,柔順地點了點頭。
「好的,林君。」
「對了,有件事,想要麻煩千穗小姐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林逸青突然想起一件事,對桐野千穗說道。
「林君請說。」桐野千穗直視著林逸青的臉,林逸青發覺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和前日有些不同,不由得有些奇怪。
「我……想看看報紙,最近的報紙和以前的,什麼報紙都可以,日本的,外國的都可以,千穗小姐可以幫我弄些來麼?」林逸青問道。
「當然可以。」桐野千穗點了點頭。
「那太謝謝千穗小姐了。」林逸青高興地說道。
桐野千穗看到林逸青高興的樣子,眸中閃過疑惑之色,她當然不知道,林逸青之所以如此強烈的想要看這個時代的報紙,是想盡的了解這個時代的信息。()
林逸青注意到桐野千穗的目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端正了臉色,但此時桐野千穗看著他,臉上卻突然變得微紅起來。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林君,不知道林君是否會見怪。」桐野千穗說道,她的聲音一如平常的柔和悅耳,但林逸青還是聽出來了她聲音里隱含著的少有的激動和不安。
「千穗小姐請問,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林逸青覺察出了她的異樣,立刻答道。
桐野千穗輕輕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卷,鄭重的捧到了林逸青的面前。
林逸青有些奇怪的接過了紙卷打開,這是一張從舊報紙上剪下的人物銅版畫,是一個年輕人的畫像。
畫像上的年輕人身上穿著一件類似西方海軍禮服的衣服,頭戴一頂暖帽,衣服的袖口和領口都裝飾有龍紋,顯然是一位乾國的高級將領,他面容英俊,但略顯瘦削,眼神雖然銳利深邃,卻似乎帶有深深的憂鬱。
雖然這個時代的照相技術還不發達,多採用銅版畫來表現人物形象,但這幅畫像卻畫得極是傳神。林逸青看了一會兒,忽然發覺這個年輕人竟然和自己是如此的酷似!
他急忙往向畫像下面的文字看去,看到上面用日文寫著「乾國海軍大臣林義哲」。
這個林義哲又是何許人也?還是海軍大臣?這海軍大臣未免太年輕了吧?
想到這可能是桐野千穗的試探,林逸青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林君認識這個人吧?」桐野千穗問道,「貴國的海軍大臣,林義哲。」
「認識。」林逸青只答了這一個詞,就什麼也不敢說了。
「這位林義哲大臣,字鯤宇,是乾國名臣林文忠公的後人。我那天聽林君親口說,林君也是林文忠公的後人,而且林君的表字瀚鵬,我想知道,你們是兄弟嗎?」桐野千穗看著林逸青,剪水雙瞳突然放射出熱切的光芒。
「不是。」林逸青搖了搖頭,啞著嗓子答道,「我們……算是遠房親戚,但從未謀過面,因為我從小便被……朝廷選撥,接受培訓,執行特殊的使命,是以和家鄉很早就斷了聯繫,哪怕後來他當了大官,我也是不可以和他聯繫的,不能接受他的幫助,否則對他和我都沒有好處。」
林逸青說完了這番完全是瞎編的謊話,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的急智。
「噢,原來是這樣……」面前的少女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黯淡下來。
「對不起,冒昧問這樣的問題,真是失禮了。」桐野千穗垂首說道。
林逸青將手中的林義哲的畫像還給了桐野千穗,桐野千穗將紙卷小心地卷好,鄭重其事的放進了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