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想要如何做?」仁曦太后問道。
「回皇太后的話,林義哲不日便能到京,屆時臣將會請他至家中一敘,請六爺安排神機營於臣家中暗伏,臣與林義哲開誠相對,若是他果真有暗昧之心,臣當即時……誅殺之……」
文博川說到最後,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說不出多餘一個字。
「既然如此,那我們jiemeiv,便等著文相的好消息了。」仁安太后平靜地說道。
「臣告退。」文博川起身,和敬親王跪拜行禮,然後退出。
看著這曾經過去的熟悉一幕,文博川一時間老淚縱橫。
「鯤宇……」
隨著他低聲的呼喚,畫面瞬間變換到了另外的場景。
這一次,是在他的家裡。
「晚輩拜見文中堂。」林義哲上前恭恭敬敬的給文博川見禮。
畫面中,文博川並沒有象以前那樣親熱的迎上前來,而是定定地打量了他一會兒。
「不知文中堂急急召晚輩來府上,所為何事?」林義哲似乎感覺到了文博川的異樣,便立刻問了一句。
「你先看看這個。」文博川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身來到桌前,取過一本奏摺,遞到了林義哲的面前。
林義哲有些驚訝的接過奏摺,打開看了看題頭,臉色便是一變。
林義哲在看摺子,而文博川則在看著他的表情。
文博川緊緊的盯著林義哲的臉,只見那張清秀的面孔先是漲紅,一雙俊目滿是怒火,但當他將摺子看到一半時,臉色由紅轉白,眼中除了怒火,還有驚惶和震恐,有如五雷轟頂一般。
「黃樹蘭!你這個卑鄙小人!安敢如此害我!」林義哲嘶聲怒吼起來。
他應該從來也沒有想過,會有人用這種卑鄙陰狠到極點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小人!小人!小人!」林義哲怒罵著黃樹蘭,因為憤怒到極點的關係,他的身子竟然顫抖起來。
文博川是第一次看到林義哲如此失態,好似要吃人一般,一開始不免嚇了一跳,但他隨後馬上恢復了鎮靜,好似林義哲的反應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鯤宇,接下來的問題,不是我要問你的,而是皇太后皇上要問你,你且想清楚了再好生答覆,你可明白?」文博川沉聲道。
林義哲聽到文博川的話,立刻跪倒在了地上。
他聽得明白,知道這一次的對答,應該是一場「生死問對」了。
文博川的聲音也顯得有些緊張,因為他知道,敬親王宜欣,就在客廳的那扇四條大屏風的後面。
而在客廳里,已經埋伏了神機營的兵將。
文博川最擔心的,便是林義哲一句話回答不對,便會讓神機營的兵將拿下。
「林鯤宇,黃樹蘭參劾你為張元、吳昊,然否?」文博川大聲的喝問道。
「此人折中皆是一派胡言!萬不可聽!」林義哲雖然拜伏於地,但聲音仍然堅強不屈。
「林鯤宇,你看張元、吳昊如何?」文博川又問道。
「張元、吳昊者,被逼上絕路之亂臣賊子也!」林義哲亢聲答道。
聽到林義哲的回答,文博川忍不住在心裡喝彩起來。
此子果然厲害,不但能臨危不亂,還能一句話便能戳中要害!
「似張元、吳昊這等賊子,該當如何處置?」
「張元、吳昊確有才能,惜乎崧廷不能用,且折辱之,遂奔夏反崧,這等人歷朝都有,與其亡羊補牢,莫不如未雨綢繆,與其事後追悔莫及,莫如事前即使其為國所用。」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安能未卜先知其有大才?若本虛有其名而用之,於國豈不無益?」
「縱然虛有其名,不用亦不當肆意折辱,徒增仇恨,於國豈不更為有害?」
「張元反,誰任其咎?」
「折辱張元之縣令也!」
「為何?」
「若非此人杖責張元,張元斷不致心生怨恨而叛國,張元所求者,為朝廷所用耳,未有叛意,而無端受責,難受其辱,遂有叛志,實縣令逼叛耳!無此縣令,則張元必不會反!」
「林鯤宇,你如此同情張元,欲學之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