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劉宗敏沉聲道:「我們可以宣布他暗通官軍,假意來投。」
李自成擺了擺手:「李信殺了縣令及以下數十人,說他暗通官軍,鬼也不信。」
劉宗敏急勸道:「大哥,自古為爭江山不知死了多少人,有幾件事名正言順?唐太宗是千古英主,誰不景仰?可是為爭江山他殺死了同胞兄弟,南唐二主並無失德,在五代干戈擾攘之際,江南輕徭薄賦,與民休息,有什麼罪過,那宋太祖卻直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李信有才能,又聚起了一票人馬,再有紅娘子在河南杆子中的影響力,若他誠心歸順倒也罷了,但今晚的酒宴,他明顯與我們不是一路人啊,現在不殺他,只怕將來勢大,成了另一個張獻忠,羅汝才!」
「這……」
李自成沉吟不語,他並不想現在殺李信,李信對他還有些用處。
不過別人可等不及,他們生怕李自成把李信留下,搞出一套上下尊卑制度,李自成變成朱元璋,奪了天下之後,把老弟兄殺個精光,僅此一條,李信就有十惡不赦之罪,非得死!
田見秀從旁拱手道:「大哥,殺李信未必要在鄧州,過些日子,大哥可派他率部作為先鋒北上,事先設置埋伏,暗中以軍尾隨,到時候突然發難,兩面攻打,說不定他的手下見機不妙,先一步摘了他的腦袋來投降呢。」
「大哥,猶豫不得啊!」
眾將紛紛抱拳!
「哎~~」
李自成重重嘆了口氣,他也清楚,在殺李信一事上沒得商量,於是點點頭道:「此事須穩妥計議,別急著動手,過幾天待他鬆懈了也不為遲,他需要的糧草物資一應供給,明日再封他為權將軍。」
「大哥英明!」
眾將紛紛稱讚。
……
第二天一早,李信帶了幾個隨從,另有一千兩銀子出了營地,去拜訪老蠍子,此人姓莫,真名沒人清楚,四十來歲,手下有四千多人馬,早半個月投了李自成,算是李自成除本軍外,勢力較大的一股,即便是李自成,劉宗敏見到他,也是客客氣氣。
「老爺,杞縣李信登門拜訪,附有禮單一份。」
老蠍子剛剛從愛妾的床上爬起來,就有一名老僕來報。
「哦?拿來!」
老蠍子手一伸。
老僕遞上禮單,老羯子一看,紋銀一千兩整!
「李信?」
老蠍子眉頭擰了起來。
老僕從旁道:「老爺,這李信原是杞縣秀才,被縣令構陷入獄,紅娘子救了他,後又招集了些人馬,於昨日來投闖王,按理說,老爺和他素無瓜葛,他即使慕老爺大名,也不該下此重禮啊。」
「哈哈~~」
老蠍子哈哈一笑:「無事獻殷勤,必是有求於我,先見見便是,看他有什麼花招,禮咱們收了,辦不辦還是老子說了算。」
「是!」
老僕躬身出門,不片刻,引進了李信。
「莫首領,久仰久仰!」
李信拱手呵呵笑道。
老蠍子也站起來迎道:「我說大清早怎麼有喜鵲在枝頭喳喳叫,原來是李公子大駕光臨,實令蓬壁生輝啊,來,快進坐,奉茶!」
李信稱謝就座,端著茶盅,與老蠍子閒聊了幾句,便言歸正傳:」莫首領,學生冒昧前來,實是有事相求。」
「哦?」
老蠍子眼睛一眯,為難道:「不瞞李公子,我只比你早來半個月,處境未必好上多少,只怕幫不上什麼忙啊。」
李信暗罵一聲奸滑老鬼,便誠懇道:「此事並不難,昨日闖王設宴招待於我,奈何我酒後輕狂,出言冒犯了闖王,雖然闖王並未怪罪,但我酒醒之後,越想越是不該,我聽聞莫首領素有急公好義之名,在江湖上頗有名望,即便是闖王亦持之以禮,因此斗膽請莫首領去闖王面前與我作個冰人,學生感激不盡。」
老蠍子一怔,沒想到只是為李信說個請,他相信有自己說和,李闖好歹要給個面子,這一千兩銀子太容易賺了吧。
「原來是此事,那莫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