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高桂英也回了自己的小院,李蘭芝悶悶不樂,憋了一整天,立刻拉著高桂英的手道:「娘,你能不能以後不要和那姓李的在一起了?他幹什麼都帶上你,根本是不懷好意,小女討厭他。」
高桂英臉頰有些發燒,李信到哪兒都拉著她,其實她可以拒絕的,但她沒有,或者說象徵的拒絕下,當李信表現出更強硬的態度之後,她認了。
她也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和李信拉拉扯扯不成體統,可是她有怨氣啊!
兩年前在潼關被洪承疇與孫傳庭率各路總兵圍攻,眼見將入絕境,是她帶著老營的老弱婦孺打出闖字旗,吸引官軍的主力來追,給李自成帶著老八隊逃進商洛山深處創造了條件,而自己被一路追殺,數次險死還生,近千老營戰士只剩下了二十來人。
可李自成居然拋下她另娶了王家小姐,讓她心裡憋得慌,每每與李信勾勾搭搭,都會給她帶來一種報復李自成的暢快感。
而且李信的霸道中不失溫柔,又言談風趣,高桂英在潛意識裡是很喜歡和李信相處的。
只不過,理智告訴高桂英不能這樣,她雖然嫁過兩個男人,可那都是明媒正娶,不算失節,她對自己的貞操看的還是挺重的,而李信已經明確表示這一兩日就會要了她,還是做妾,讓她有一種即將失身的羞辱感,況且她更擔心即便不顧臉面留在李信身邊,李信早晚也會禍害李蘭芝!
因為李信不止一次說過要納李蘭芝為妾,哪怕是開玩笑的語氣,高桂英也不敢大意,她知道這人心狠手辣,李蘭芝再大些,真能做出來!
『是該走了!』
高桂英暗暗嘆了口氣,便道:「蘭芝,今晚我們早點睡,夜裡趕早出去,天一亮開了門就走。」
李蘭芝歡喜道:「娘,是去洛陽找父帥嗎?」
高桂英想到了李信的警告,搖搖頭道:「你父帥另娶了妻子,不要我們了,我們去南京,那裡人多,挺繁華的,咱們娘倆有手有腳,勤快點應該能養活自己,你父帥如果心裡有娘,就讓他來接我們好了。」
「嗯!」
李蘭芝還小,對李自成又因常年不見面,沒什麼親切感,她只想從李信的魔爪中逃出,去哪兒倒無所謂,於是猛一點頭!
當天晚上,母女倆草草吃了晚餐,上床睡覺,天不亮起床,收拾了些衣物和吃的,偷偷離去,因住在州衙里,為怕驚動別人,沒敢走門,而是翻牆,還虧得高桂英身手好,帶著李蘭芝翻過了一重又一重的圍牆,消失在了夜幕當中,只是母女倆都沒留意到,在她們的身後,有數道淡淡的影子盯著。
天漸漸亮了,李信與紅娘子吃過早飯,各忙各的,李信去了工匠營,工匠曾和他說過,儘量在三天之內把燧發槍的擊發裝置搞出來,卻是遇上了麻煩,彈簧不行。
「怎麼回事?」
李信問道。
一名姓陳的老鐵匠訕訕道:「總司令,您看,生鐵脆而硬,用生鐵繞彈簧,沒幾下就斷了,熟鐵又軟,撐不起擊發火槍的強度,不是咱們不用心,實在沒法弄啊。」
李信又問道:「那鋼絲呢?」
陳鐵匠瞪大眼珠子,苦笑道:「總司令,你別為難咱們了,這些小伙就是打一天一夜,也打不出那麼細的鋼絲啊!」
李信明白了,明末的手工業雖然達到了封建社會的頂峰,但是冶金技術並沒有同步發展,煉鋼依然是鍛打的方式,打出鋼絲是沒可能的。
「陳師傅,能不能弄來石墨?就是一種象煤又象鉛的黑色鱗狀或片狀物體……」
李信詳細介紹了石墨的特徵與用途,卻讓他失望的是,在場的鐵匠均是搖了搖頭,於是眉頭一皺,仔細回憶著有關石墨的一切信息。
石墨於1789年命名,中國是在一九三零年代開採石墨礦,當時人確實不知道石墨是什麼,而最近的石墨礦位於山東青島南墅,李信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長,這讓他製造石墨坩堝,煉出鋼水,從中拉出鋼絲的想法破產,不過他又有了另外一種方法,即球墨鑄鐵。
與普通鑄鐵相比,球墨鑄鐵具備更優的塑性和韌性,強度比炭鋼還高,且成本低於鋼材,該技術出現於一九五零年代,原理很簡單,根據鐵中含有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