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的雙眼在那時瞪得渾圓。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方才那伏正良所在的位置。
可伏正良正好端端的盤膝坐在那處,並未離開,身形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只是他的目光卻格外陰冷,仿佛不似生人一般,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褚青霄。
褚青霄的心頭一陣惡寒。
詭異!
太詭異了!
這白駝峰到底在幹什麼,伏正良又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操縱荒蕪!
這樣的事情,褚青霄於此之前從未聽聞。
「真以為天懸山能矗立南疆這麼多年,只是靠你們武王府的扶持嗎?」
「哼……」
「秦桓想要卸磨殺驢,也得看看我天懸山是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而這時,眼前的荒蕪這樣說道。
他手中的骨刀在那時舉起,朝著褚青霄的面門就要落下。
褚青霄大抵明白了過來。
伏正良並非束手就擒。
而是以秘法控制了兩尊荒蕪,他想要借荒蕪的手,殺死鍾元,把那份事關天懸山存亡的名單毀掉。
至於褚青霄,大抵只是因為他的忽然出現,讓伏正良以為他與武王府是一夥的,故而動了殺心……
褚青霄想到這裡,不由得心頭暗暗苦笑。
可顯然,此刻的伏正良也不會再聽他解釋,他的身軀被荒蕪另一隻手中生長出來的骨刺死死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眼看著那骨刀越來越近,褚青霄雖然不太情願,但也只能準備召喚薛三娘與燎原助陣。
二人自然也是在場的。
只是他們的身份特殊,一旁又有監天司的喬清芝在,褚青霄害怕他們被對方看破身份,故而並未讓他們動手,但此刻生死攸關,褚青霄也不能再姑娘其他,準備將最後的底牌喚出。
……
喬清芝皺著眉頭,將眼前的一切看在眼裡。
旁人的死活,她可以不介意,但褚青霄顯然不一樣。
他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對於監天司而言,格外如是。
更何況,如今這場面,那伏正良被嚇得呆傻,武王府的鐘元當了縮頭烏龜,也就只有褚青霄和他的同伴出手拖延荒蕪。
褚青霄要是死了,這荒蕪定然無所顧忌,在這天懸城大開殺戒。
她堂堂一個監天司的少司命在場,卻任由荒蕪破壞,傳揚出去,丟的監天司的臉,而喬清芝也必然受到責罰。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
喬清芝都不希望褚青霄在這時,死在荒蕪的手中。
她一邊加快了對法門的催動,一邊側頭看向一旁的鐘元,低聲道:「將軍費了這麼大力氣才保他通過了七堂會審,難道就這樣看著他死在這裡?」
喬清芝這話說得極為露骨。
七堂會審上,無論是監天司還是武王府,都在有意偏袒褚青霄,但都有理可依,至少明面上旁人是抓不到把柄。
而對於監天司與武王府這樣的擎天巨擘而言,二者自然不可能因為單純的喜惡做事,很明顯,褚青霄對他們都是有用的。
喬清芝說出此話,自然是想要讓鍾元出手保下褚青霄。
可鍾元聞言,只是側頭微笑著看向喬清芝,說道:「喬司命這話何意?」
「七堂會審,在下可是按照大夏的律法行事,並未有任何偏袒。」
「再說了,若不是有傷在身,鍾某人豈會坐視不理?早就第一個就衝上去與這荒蕪拼命了!」
喬清芝哪裡會信鍾元的鬼話,但也看出了這鐘元是打定主意不願出手,也就沒有再多浪費口舌,而是閉目全力催動著體內的法門,想要儘快將法門祭出。
同時,她的心底卻也泛起古怪。
滅殺神靈與荒蕪,是監天司的責任不假。
但同時為了此事,監天司也有權調配任何宗門甚至軍隊。
哪怕是武王府的人,也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含糊。
事後自己若是參上一本,這鐘元難辭其咎,喬清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