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份的北平依然是春寒料峭,清洌的寒風卷著散落的雪粒打著旋掠過北平火車站的6號月台。
北平——烏蘭巴托——莫斯科的t3次國際聯運列車旁,兩個穿著咖啡色風衣,深藍色牛仔褲,一水柳眉大眼的少女,正一左一右的站在一個膚色微黑的少年身旁,兩個少女粉潤小巧的嘴巴撅得老高,兩雙白皙秀氣的縴手不停的輕扯著少年的臉頰。
「去蘇聯那麼遠的路程,放著飛機不坐卻跑來乘坐國際列車,小遠,你這個混蛋一定是故意的。」一向溫婉的寧婉嘉難得的嘟著嘴巴和梁遠甩著小性子。
「早知道是坐火車去蘇聯,我和妹妹說什麼都要一起去的,小遠,你說我們可不可以現在上車補票呢。」寧婉菲先是給了梁遠一個媚媚的笑容,然後故意眨著一汪清水似的眼眸,可憐巴巴的看著梁遠。
因為吊帶質量不大好的原因,不小心走光了的兩個小丫頭在大羞之下徑直跑回了北平,連梁遠去蘇聯的交通方式都沒有追問,直到梁遠啟程在即兩人來送行時才發覺,某人居然選擇了乘坐國際列車去蘇聯。
梁遠放棄了快捷的飛機航班選擇乘坐國際列車赴蘇,最根本的目的還是打算切身體會一下蘇聯解體前,整個社會主義陣營社會的真實狀況,也是為了未來遠嘉大肆挖牆角做準備,畢竟梁遠前世關於蘇聯的種種記憶都是源於報紙、電視和各種文獻,哪有個人身臨其境體會一下來得印象深刻。
看著左手邊少女彎著眼眸。眉宇間散發著誘人媚意,若非額前秀髮上倌著的那串精緻的小鈴鐺提醒著梁遠,梁遠幾乎都要把眼前的少女當作和自己撒嬌時的寧婉嘉。
看了一眼右手邊馬尾上繫著米色蝴蝶結,正嘟著嘴巴,氣呼呼的扯著自己臉頰的寧婉嘉梁遠覺得自己就快崩潰了,這兩個丫頭是不是早上出門時系錯了飾品?
「好了,火車就快開車了,趕緊放開小遠吧,你們兩個都要坐下午的飛機回盛京的,附小馬上就要開學了哪裡還有時間去蘇聯。」唐婉笑吟吟的揪住兩個小丫頭白皙的手腕。把梁遠解救了出來。
「寧姨最好了。」梁遠狗腿的拍著馬屁。
「嘉嘉、菲菲、蘇聯那邊很亂的。一點好玩的東西都沒有的,要不是綏芬河大市場提出來今年繼續擴大雙邊貿易額的報告,我才不會選擇坐火車考察蘇聯的真實市場狀況呢。」梁遠半真半假的胡扯著。
響亮的「嗚—嗚—嗡」的汽笛聲從列車車頭處響起,一陣柴油機熱機試車時的巨大轟鳴聲也從車頭的位置傳來。月台大喇叭里響起了北平車站播音員溫柔的提示聲。不斷的重複著t3次國際特快列車馬上就要開車了。送親友的旅客請及時下車......。
聽著列車風管響起了鬆開制動系統時的滋滋排氣聲,兩個小丫頭的眼圈忽地紅了起來,依次摟了摟梁遠的脖子。齊齊柔聲說道:「豬頭,早去早回,一路順風。」
站在列車的車窗旁,看著唐婉和兩個小丫頭不停揮手的身影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梁遠剛剛有些莫名嘆了一口氣,回頭就看到梁海平帶著一臉曖昧的笑容站在自己身後。
「小叔,我有些暈車,你睡上鋪好了。」某人難得的麵皮微紅、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著。
梁遠和梁海平訂的是帶有沐浴設施的軟臥包間,據梁海平吹噓這是劉長河拜託老同學,擠掉了部里去東德考察的一位司長才得到的,在整列國際列車上只有兩間。
八十年代乘坐北平至莫斯科這趟國際列車的,除了少部分先知先覺的國際倒爺和共和國赴蘇聯及東歐各個社會主義國家公幹的公派人員之外,剩餘的大部分都是通過西伯利亞鐵路大動脈取道蘇聯遠赴西歐各國的留學生及其家屬。
剛剛打開國門不久的共和國,少有人能負擔得起共和國和西歐各國之間以萬元計算的機票,而t3/t4次國際列車北平至莫斯科全程還不到八百元的車票費用,就成了共和國大部分民眾赴歐的主要通道。
正是因為如此,這趟國際列車為共和國預留的四節車廂基本處於爆滿狀態。
列車啟動後剛剛離開北平車站兩個多小時,數個留學生模樣的男男女女拎著瓜子、花生之類的零食敲開了梁遠包廂的房門。
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在這個擁有16節編組的國際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