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幕僚長辦公室就在漢莎宮的隔壁,僅隔一條走廊。這條長長的走廊里是十幾個主要顧問機構和幾十個聯絡處。
布勞恩的鬧劇結束了,而街頭巷尾的議論卻才剛剛開始。總統府人多嘴雜,這麼大的動靜,要想瞞天過海實在太難。拉姆斯登正巧看到格勒納從總統辦公室里出來,於是快步走上前,用徵詢的眼神看著對方。
格勒納點了點頭,跟著拉姆斯登走進了聯情局情報採集分析處。
拉姆斯登先開口:「馬格努斯這傢伙怎麼就突然發神經了?」
格勒納翹了翹嘴反問道:「你一天到晚就只關心這個?」
「那倒不是,慕僚長閣下,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你知道的,職業習慣了。」拉姆斯登掏一支出煙點上,顯得非常隨意。
作為聯情局長,其實他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找當事人談話,事後隱蔽調查更實在,可是,他與格勒納關係不錯,只是關心一下而已。
「什麼事都沒有,布勞恩就是個直腸子,就是找我發泄一下情緒而已。局長閣下,這事不勞您費神。」格勒納兩眼看著前方,似乎在告訴拉姆斯登別沒事找事。
「哦,好的好的,不過,有些話本不該說的,只是」拉姆斯登故意欲言又止,以此誘導格勒納追問,結果,格勒納顯得根本不感興趣,反倒讓自己有些難堪。
「行了尊敬的局長閣下,做好你的本分,我的事情暫時輪不到你操心。」格勒納一眼就能洞悉拉姆斯登的心思。能夠在眾多競爭對手裡脫穎而出當上總統幕僚長,要是沒有幾分真本事,想都別想。
在聯邦情報局情報採集分析處只呆了十幾分鐘,格勒納就顯得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告辭。
拉姆斯登知道格勒納煩自己,既然要走,也沒生攔著,而是利用送客出門的機會漫不經心地說:「第一夫人馬上就要正式回國了,我聽說費迪南德宣布馬上要退商入政,對於他,坊間有很多猜測」
格勒納也有耳聞,但從拉姆斯登的嘴裡說出來卻顯得更加意味深長。他從心裡咯頓了一下,接著頭都不回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吃了布勞恩的瓜落,格勒納的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作為多年的朋友,他知道拉姆斯登為什麼要在這個關鍵時刻如此提醒自己。
幕僚長有著隱形的巨大權利,也算是總統的忠實「狗腿子」。一旦這個狗腿子惹毛了眾多國家軍、政、商界要員後被迫下台,下場只會極其難看。他需要做的就是緊抱埃里克,不單他不能滾蛋,也要保證埃里克的地位牢不可破、威信與日俱增。
格勒納當然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埃里克最終選擇自己,也是因為在所有候選名單里,自己的名聲最臭,讓這樣的人做智囊,只能死忠愚忠,別無他法,否則就會人人喊打。
農業部長馬格努斯馮布勞恩在總統府大罵慕僚長格勒納的事情很快就在柏林的大街小巷裡散開,贊成和反對聲也不盡相同,但矛盾點都集中在格勒納和布勞恩的身上,誰都不願意質疑是總統本身出了問題。自從聯邦政府成立,在民眾看來,總統是無所不能的偶像。
布勞恩大鬧總統辦公室的事件過去了好幾天,正當人們逐漸淡忘這件事的時候,一張書寫著5531位被查人員的名單赫然擺在格勒納的面前,前十名中間就有馬格努斯馮布勞恩。除此以外,還有聯邦德國境內的30個民選州長。
這只是一個花名冊,相關罪行記錄在另外的文件檔案里,每一位獲罪者都附有厚厚的一沓。
格勒納看著這一串長長的名單,有點暈眩。令人震驚的是,這份名單幾乎涵蓋了聯邦政府機構里的各大部門,連隱藏最深的情報單位和司法警察系統也無一倖免。
不明就裡的格勒納疑惑地看著埃里克,似乎很想在總統這裡知道一個為什麼。這麼可怕的一次大型抓捕行動,不但是德意志聯邦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就算是德意志帝國也未有過如此驚世駭俗之舉。遠了不說,相比當初托特謀反造成的影響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上次只是重新調整了內閣,罷免了事件間接參與者和知情不報的當事人,而這次簡直就是把全國上下都掀了個底朝天。保密工作做得好,或許問題不大,一但泄密,就可能造成嚴重的武裝衝突,因為這裡面有權有勢的人實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