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聽見閣五十九如此假仁假義地勸說,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礙於眼前不妙形勢,並未出聲,但心中早已厭煩之極。
他暗暗將全身內力運行一遍,感覺運行順暢,並無阻塞之處,不禁懷疑閣五十九之言。不過胸前四道傷口上的鮮血,並未轉變成正常的紅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黑,並已經開始慢慢凝固,讓其又忍不住暗暗擔心。
雖說他這次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自己和所有山莊之人,用性命保護下來的令牌究竟會流向何方,落入何人之手,還是個未知數。他就是死也要撐到最後一刻,親眼看見令牌的下落,這樣即使九泉之下,遇見父親也有交代之言。
閣三十一見胡明不言不語,竟好似未聽見同伴的勸說一般,心中大怒,將右手骨爪一指,突然暴起,朝著胡明一抓而至。
又是砰的一聲,只見閣四和閣三十一再次各自對了一掌,不過此次二人並未後退太多,但閣三十一怨恨的眼神盯著對方,似乎已經將其視為仇敵了。
「你還是出手了,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那就說不得我二人要欺負一下你了。其實我也好奇,自從我入閣之時,你就已經是閣中元老了。見過你幾次出手,都是雷厲風行,短短几招便已定勝負,可見閣下確實是個高手。」
「今日我和三十一不才,願以五毒教幽冥鬼爪和我拈花二指絕學,領教閣下高招,只怕萬一有個閃失,收手不及,閣下可千萬不要怪罪。」閣五十九見閣四出手,將倒背的雙手放下,撣了撣衣袖的灰塵,隨後朝著閣四一拱手,客氣地說道。
「你們以為二人聯手,狼狽為奸,就可以穩勝我麼?我入閣比你們早得多,閣首也常常指點一二,豈是你等可比?不管是為了閣首還是如夢令,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我也好久沒有舒活筋骨了,今日就讓我們三人大戰一場,看看究竟鹿死誰手?」閣四豪氣大發,雙手輕搓,銀色的手套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明是一個陣營的三人,轉眼間卻要生死相搏,難免讓人覺得意外。
不過這幾日給這些村民的意外實在太多,讓他們都不免多少有些麻木了,只看見這些江湖人打來打去,還有點像唱大戲一樣的感覺,煞是好笑。
雖說刀劍無眼,但這些麻木的村民,只有在自己或親人遭受災難時,才會顯出應有的悲痛,只要不危及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們倒是樂意看一下熱鬧,畢竟這樣的熱鬧,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
場中三個無名閣的高手已經戰成一團,這次的戰鬥比剛才的更加驚險,村里人卻感覺很無趣。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根本看不清雙方的身形招式,只感覺眼花繚亂,一團亂麻。但在胡明的眼中卻不一樣,越看越是心驚。
這個閣四以一敵二竟然不落下風,身形飄忽之間銀手翻飛,反而將鬼手和二指壓制,其雙手或拳或掌、或爪或勾,變化萬千,在空中留下一串串殘影,快似閃電,招招要害,十分厲害。
若不是閣五十九的二指,常常在形勢不妙時屢屢建功,替閣三十一擋下大半攻擊,恐怕形勢早已逆轉。二人聯手之下,配合竟然比較默契,竟似預先演練一般,各自將功法發揮到極致,同時取長補短,聯手之下同樣威力大增。
幽綠鬼爪不斷攻擊之下,閣四除了雙手硬抗之外,身體的其餘部位倒也不敢招惹。三人皆是閃電出手,不一會兒,竟然相互拆了四五十招,斗得熱火朝天,難分難解。
胡明趁機調息,不過才半柱香的功夫,他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似有一股難以忍受的毒氣,正在從傷口處慢慢向身體的四肢散發,雖然速度極慢,但胡明不管如何運功抵擋都無濟於事,反而隱隱有加快的跡象,嚇得他趕緊散功,讓身體儘快放鬆,才將毒氣蔓延之勢減緩下來。
他臉色蒼白,心中自知命不久矣,想到斷劍山莊今日徹底煙消雲散,心中不免湧起淡淡地悲傷,望著堂屋裡的幾口棺材,看著看著,臉上竟然還露出了微笑。
他一步步走到堂屋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輕輕撫摸著用槐木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