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不是,而是天下苦於被蘇家黨派欺壓的商戶來問你的。」佘笙道著。
「本官行事向來依著大印律例。」
「田繼田光一事,陛下已說了止於他二人,你依舊會依著大印律例否?」
白袁回道:「坊主陛下既如此言道定是不想外人曉得的,這話您聽過也當忘了罷,如今各位藩王已接連入了長安,此時若要依大印律例所為,怕是陛下頭一個不同意。」
佘笙手指在手背上輕敲著,「我尚且有事難以明白,只是吳家染坊之事許與皇后有關,正要等此時陛下才不好維護,此三日內一壺茶坊不接外客,等會你走時莫要忘了帶些茶回府。」
「多謝坊主好意了。」白袁道著。
佘笙送走白袁之後,步入大堂之中,白綢已布,道士也已請來,門板上的五佘笙嘴中已被塞著碎金,手中也緊緊捏著碎銀。
衣裳已換,血痕也已結痂。
王燕雲取過草繩來遞給佘笙。
柳萬金連連攔著:「不可,五娘真的說也只是一奴婢而已,哪裡能讓東家戴孝。」
佘笙接過草繩戴上道著:「勞煩七嫂子去請佘錦過來,五娘待她如親生女兒般,十年來她為茶坊為我姐妹二人操勞盡了心思,披麻戴孝有何不可?」
「東家,如若在江南我必定不會攔著你。可這是在長安,您為一奴婢披麻戴孝傳出去,您的名聲,左相的名聲哪裡安放?到時會惹得長公主不喜。」柳萬金道著。
佘笙撥弄著門板底下的油燈,道著:「柳先生,你既知我乃是你東家,有些話本坊主不愛聽的,你便不要再說了。」
柳萬金彎腰道著:「是,東家,已派人傳信到江南了。」
「我抽不離身子,柳先生你去江南之時傳令下去各茶坊停業一月,五娘喪禮形制一如笙園主子一般。」佘笙冷靜地坐在一旁道著。
「這會兒停業?眼看著臘月要到了……」
佘笙斜睨了一眼柳萬金,這後頭的話柳萬金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去找件與我體態相仿孝服來。」佘笙散了髮髻,用白布纏著長發。
柳萬金吩咐著底下的丫鬟快去尋衣,亦吩咐了緊閉沏園大門,如若東家披麻戴孝之事傳到隔壁,恐要被長公主怪罪罷!
佘錦自側門而入,見著滿園子皆掛著白綢,且道士作法之聲喊得響亮,她眼中的淚忍不住地落著。
佘笙見著佘錦入了裡頭道著:「五娘向來拿你當親生閨女一般,既已關了門,你便也披麻戴孝送她一程罷。」
佘錦撲在了佘笙的懷中,啜泣道著:「五娘,五娘怎麼會沒了呢?」
「錦兒,五娘正與我說著見你長大了她也該寬心了,你莫要小孩子脾性了。」
她方及笄不久,生死一事與她而言許很難看透。
佘錦拿著帕子擦著淚珠道著:「阿姐,是誰害了五娘?」
「報仇一事有阿姐在,你也就今日休沐,便今日好好送五娘一番。」佘笙道著。
佘錦跪在五娘跟前,磕了三個頭,道著:「五娘,您一路走好,嗚嗚,嗚嗚!」
柳萬金道著:「二小姐,您該節哀吶!這套衣裳與您而言應當大了些,可是棺材鋪子裡頭最小的一套了。」
佘錦取過穿上,也與佘笙一般散了髮髻打了白繩掛了草繩,眼眶通紅得很。
佘笙聽著佘錦的哭泣心煩得緊,卻也傳令下去命沏園各個丫鬟婆子小廝皆戴孝來大聲嚎哭。
柳萬金又連勸道:「東家,您這般做真會惹得隔壁不喜。」
佘笙道著:「你不是已傳令緊閉了大門?門口掛上白燈籠,如若旁處真有嬤嬤所來降旨便止了哭聲便好。」
「是。」柳萬金道著。
佘笙聽著道士所念得經綸,目光直盯著門板底下的燈火,她總是想著自個兒應當死在五娘先頭的。
可如今五娘卻死在了她的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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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才居內,蘇小小一直靜不下心來,與五娘雖不是知交好友卻也是熟識之人,如今這五娘卻死在她的手中。
可如今她無的選擇。
那女子知曉一切,哪怕如今佘笙肯給她一些蘇家官員貪污的賬本,可也卻遲遲未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