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約莫著四十餘年歲之人,臉如鞋拔子一般,面露著厲色道。
佘笙有些納悶,一旁操持著茶市大局的五娘連連過來問道:「你是哪個茶坊的?」
「婆娘,你管老子是哪個茶坊的,你們一壺茶坊女主做掌柜的行的是牝雞司晨之事、別人都尊稱佘坊主為茶商之首,你卻獨占好位置,讓我們這等人做襯一壺茶坊的綠葉。
更別說你是個體弱多病的,咳了這麼久未好定是染了肺癆的!」鞋拔子臉的小茶商厲聲說著。
他原以為這些江南茶商之中都會有附和之人,但除了來看好戲的茶客書客之外,無旁的商戶來幫襯他。
而佘笙披著一件紅色繡白梅斗篷直著脊骨坐在輪椅之上,唇間勾著諷刺之笑。
這笑讓鞋拔子臉覺得有些莫名的心慌,他故作堅強言著:各位同行你們難不成不氣憤佘坊主如此做派嗎?」
可旁的人都顧著記賬補茶葉,哪裡有空去理會他,立著看些好戲的也不過是茶客而已。
「她佘笙得的可是肺癆,若是染了肺癆怕是要死人的。」鞋拔子臉危言聳聽著。
五娘噗嗤一笑道著:「也虧得五六年過去了,還有人拿我東家身子說事的,你怕是不是江南茶商吧?」
一旁的蘇珍川看著有些納悶,按理來講若是有人如此鬧事,這佘笙也不該如此淡定才是,畢竟兒這肺癆是為商者的大忌之一。
鞋拔子臉道:「我就是揚州甘泉茶坊的新坊主,怎得不會是江南茶商?」
佘笙言著:「五年前便有人拿本坊主的身子說事過。當時便是在揚州城中,乃是上任甘泉茶坊坊主親自請的大夫替本坊主驗得脈,至於茶市之好位,一年一輪,正好輪到我一壺茶坊罷了,過幾月在揚州茶市中便是後頭的茶坊占好位了。」
「就是,這多多少年過去了,還有人拿坊主身子來言些是非,不知存的是何心思。」明光出來幫襯著。
小梨跟在佘笙身後,眼神抑制不住地朝著明光飄去。
鞋拔子臉道著:「哼,那便就當做是我初來乍到,誤會佘坊主了。」
佘笙道著:「既然你已是甘泉茶坊坊主,日後少不了要打交道的,五娘備些好禮來給這位坊主。」
「是。」五娘應著。
旁處響起來些議論之聲,「這佘坊主雖是女兒身,可這氣度比那男坊主還要來的大。」
「文兄,你自晉中而來,是未曾瞧見過她的文采,可以說才華不輸左相爺。」
「當真?」
「當真,不光言她,便就是她那妹子的文采也是江南才女之中一流的,不愧是茶商清雅的很。」
「這樣的女子只可惜是不良於行吶。」
「是吶,若非是商戶,若她身子強些,她這般年紀了定也有不少男子要求娶她的。」
「咦?她這般美貌,竟還未嫁人?」文理納悶得緊,她這長發皆散在背後也瞧不出來儘是未嫁之身,「瞧起來她應該也早已過了及笄之齡了吧?」
「都快要過及笄之齡十年了,文兄這是紅鸞星動了?」
文理望著佘笙之背道:「我等凡人配不上她。」
「再好也是個命薄的商戶罷!」
顧延與景抬南翔三人結伴來茶市之中,將這兩人的談論聲聽著一字不差。
南翔眼光直向顧延飄著,見他面色不變納悶得很,旁人都在覬覦佘笙了他倒是面色巋然不動。
「坊主去忙便是,本官大致也都記下了,便先移步書市去了。」蘇珍川朗聲而道著。
「好,侍郎。」佘笙見著蘇珍川走了後,勾手讓明光過來在他耳旁輕聲道著,「方才那人便是蘇珍川,蘇家禮部侍郎,你瞧著他這幾日定會與你去相談,小心些罷!」
「恩。」明光應著。
「坊主當街對明光莊主如此親昵,看來用不了幾日便有喜酒可喝了?」蘇珍儀帶著一串丫鬟仆子而來,輕紗遮面著,端的是一片高貴。
佘笙顫巍著起來福身道:「九皇妃。」
「你我何必如此客套,本宮覺得你與明光坊主甚是相配,你們二人也是門當戶對之人。」蘇珍儀本是故意讓佘笙不爽之言,可這般說出來她倒是覺得這個提議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