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珍珠不知師太是何人,但見蘇夏氏都不言,她便也不好開口。
「怎得這顧府的丫鬟看茶如此之慢,我這邊去催催。」佘笙作勢要起身,卻也只是作勢而已。
「既然顧相爺有佘坊主在旁幫襯著,那我等也就安心了,且先走了。」
蘇夏氏見著她有趕客之意便言道,她本就也不想要蘇珍珠真成了顧府之中人。
佘笙起身道著:「那我便送送蘇夫人。」
行到門口處,蘇珍珠頭一直探著頭尋著顧延的蹤跡,可卻未有見到。
蘇夏氏等蘇珍珠上了轎,便也行到前邊的轎子裡而去,只不過還未進去便被佘笙攔住了她的去路,「蘇夫人,我從無有過報仇之打算,雖也一直擔驚受怕著蘇府會尋到我。
但往日裡我只想著離得遠遠的,躲得遠遠的,多掙些銀子方能過安穩日子。
可如今我躲得遠了,離得遠了,蘇家卻一直不願放過我,當年的年錦吃住皆仰仗著蘇家,可如今的佘笙不是,夫人那句好好活著我亦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之身份如今你要說道出去也可,不說也可。只是你記住了,一壺茶坊與佘錦是我在世上為數不多的在意之物。
若是蘇家再敢行威脅忌憚之事,那我佘笙也只能做些自個兒不恥之事。」
蘇夏氏對佘笙之話並未惱,言道:「你終究是我女兒,我知曉你清高的很,為了報仇而委身與旁人之事你不屑做,也做不出來。」
蘇夏氏想著佘笙所說的不恥之事,應當便是要嫁給顧延罷。
可她又怎會為了自個兒的目的去與男子假意結好?她幼時便是要強不服輸之人。
若是旁的女商戶到她這位置怕是風流事已然傳遍。
可她卻是一樁風流傳言都無,可知她並非是那種會依附他人之人。
佘笙聽著終究是我女兒這話,與蘇夏氏道著:「早便不是了,蘇夫人一路好走。」
「終是好好活著罷,若身旁真有一體己之人也好,別倒是老了也無個給你養老送終之人。」
佘笙見著轎子走後,想著蘇夏氏之話,依她這身子早已都是靠珍貴的藥材吊著命了。
冬日裡斷了一兩回藥便病發作的厲害。
哪裡還能活得老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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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氏回了院落便往著蘇老夫人處而去,見得蘇老夫人房中還有蘇五夫人與蘇田氏二人所在。
「顧相爺他怎得說?」蘇老夫人見蘇夏氏進來問道。
「見過老夫人,兒媳去了連顧相爺的面都未曾見到,便被那一壺茶坊的坊主給攔了下來。」
「哦?那一壺茶坊的坊主還真當在了顧府處。」
蘇夏氏言著道:「好似是淨慧師太往日裡與她有些茶葉上的往來,便托她照顧著顧相爺。旁的應當也不會與顧相爺有事的。」
「瞧大嫂說的,顧相爺放著長安之中十五六歲的花季女兒不要,怎得會要一個不知禮數全身銅臭氣的商戶,且言她好似年歲也有些大了吧。」蘇田氏嗤笑著。
蘇老夫人也道:「倒是不擔憂顧相爺與佘坊主會在一道,只是我等也不可在此處多待,相府之中是要去操持的。可有何法子逼顧相爺一番?」
「老夫人,此事急不得,要徐徐圖之,我瞧著那佘坊主或許是個好從中入手之人。」蘇田氏言著。
「你可有法子?」蘇老夫人問著。
「自是有的。」
蘇田氏在娘家之時在內宅之中便無人算計得過她,入了蘇府皆因她家相公不爭氣她才收斂了些,可那些陰私算計她亦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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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佘笙在顧府之中也僅僅只是暫住罷了。
她每日天未亮之時便離了府,待天全暗燈籠以上之時方歸,歸來也要打上許久的算盤。
無了五娘的幫襯,佘笙要管著之事多了不少。
這幾日她且去與佘開行在交接佘家商行的賬本,方知這佘府是有多亂。
「佘開行,也難為你還未分家,便是我一壺茶坊的產業也容不得這些佘府之人如此敗得。」佘笙今兒個將佘開行所拿上來的帳盡數過目了一遍。
還未清算便也知曉這些佘家子孫除他之外皆乃是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