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真的,晴丹腹中胎兒已經有近六月了,待到新茶採摘之時孩兒便能出生,先告辭了。」佘笙道著,與蘇珍川多說反而讓她自己心煩。
蘇珍川聽聞晴丹有孕時先是驚,後是怒,現下卻不知是喜是悲?
蘇家這後院之中,他自出生便為嘗受過一點情。
蘇府裡邊人人都是為了自個兒活著,為了保住榮華與祖母的庇護,張氏能夠將親生女兒都趕出府去。
而他原本可以救那個在府中才華一流的三姐姐的,可是祖父派人來言絕不能讓蘇年錦活著。
身為當朝右相,蘇通豈會不信這等命理之說?
原先留下蘇年錦也僅是因其只是個不起眼的庶女罷了,蘇家也無什麼喪事起來,可一旦有了,這蘇通豈會放過她。
他為了奪得祖父的喜愛只能親手將親生的姐姐扔入蛇坑之中。
那夜的雪是長安城之中下的最大的一次。
在那日裡他便已決定了,在蘇家為人要有比冰雪還冰冷的心腸才好。
若是那日裡張氏與他無大義滅親,他今日裡頭也不外乎是別人家中的長工罷了。
至那日起,他便從未動過情,十四歲那日隨著國子監內的好友一道去了花月樓之中,他認出了晴丹,幼時在府中長長會給自己做花糕的姐姐。他便隔三差五地去了那裡,只有晴丹那邊他能夠給自己親手殺死的姐姐上一炷清香。
他幼時便想要晴丹做丫鬟,可主母卻不願意買下晴丹,只因她那張臉是主母不喜的狐媚子臉。
到了他十八時,主母與姨娘都會往他房中安排些美艷丫鬟,國子監內公子哥兒間對這等子事自然也都會說道,也會比哪人的通房丫頭美些。
他卻覺得那些女子都無唱曲兒時候晴丹美。
有日裡,他醉了酒,便也不顧她意願,不顧她年長自己四歲之多,奪了她的身子。
他未曾想到的是,晴丹竟是處子自身,正是因她是處子之身,讓蘇珍川對她越加的割捨不下。
一連便是四年之長的糾葛。
為了他的前程,他只得要斷了對晴丹那種莫名的依戀感情,他便會去找別的姑娘,只不過別的姑娘終究不是她,他硬生生地忍了近大半年不去理會晴丹。
可如今,她卻懷有身孕了,喜得是自己該與她之間有個解脫了,悲的是她竟有了別的男人,也不知那男人是誰?
他還想多問一些,但佘笙已經走遠了,雖坐在輪椅之上,她的背亦是挺得直直的,像是對這世道不服輸的模樣一般。
可這世道女子單弱的肩膀哪裡能扛得起,一壓便也要彎了的,佘笙你最好是個懂事的。
蘇珍川狹長的眸子裡閃過算計之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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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回了屋子,裡頭銀碳燒著,燭光搖曳著,書案之上這顧延端坐著,左右兩手互替落著棋子。
「如今府裡頭人多,你別做這些要損我名譽之事了。咳咳咳。」佘笙咳著,夜裡頭吹了寒風,咳意便又起來了。
「下棋哪裡會損了你名譽,本相還未曾問你,你將我賣了多少銀子?」顧延優哉游哉地望著她道。
佘笙擰了眉頭說著:「沒賣你,反倒是你,當著我府中奴僕之面吻我算是何意?」
「那不是吻你,是救你,我幼時暈厥過去之時鐘大夫也是如此施救的,不信?你大可以找來鍾大夫一問。」
佘笙隱忍著怒意,這事她怎得可去問鍾大夫呢?豈不是自個兒給自己找羞去。
「你還不走?」
「方才你應了我要與我下棋的,年三十的,難不成你要食言嗎?」顧延敲著棋子道。
佘笙隱著怒意言著:「到暖廳裡頭下去,太子殿下還在呢,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
顧延靠近了她些,說道:「你越來越有些當年的風範了。」
「你離我遠些。」佘笙微紅著臉頰,搖著輪椅往後退著。
顧延見她羞了,爽朗笑著:「暖廳之處有我不喜之人,不如這裡下些還能求個清淨安穩。」
「這是我閨房,閨房!」佘笙怕他聽不明白,再言了一遍且加重了後頭的二字。
顧延道:「我知曉,你尋得閨房位置倒是好,這邊是個聚財的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