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聽著查理茲的話語,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句話的確是他對查理茲說的。那是在艾倫把「美麗心靈」這個項目交給他之後,當時他還沒有對約翰-納什的生平展開調查,所有的了解僅僅是「名利場」的那篇專訪和記憶里那部電影的故事劇情,所以,雨果當時還是比較放鬆的,和查理茲觀看了幾部傳記電影的錄像帶,兩個人交流了許多意見。
「你當時還說,電影是簡單的,而人生則要複雜太多太多。想要在一部電影裡包含真實而錯雜的人生,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最偉大的藝術家也不能,因為電影只有兩個小時,但人生卻有無數個『兩個小時』。」
查理茲的話語一點一點喚醒起雨果自己的記憶,這些記憶原本都因為最近幾周時間裡的繁忙、還有約翰-納什那跌宕起伏的人生,而逐漸變得模糊起來,甚至讓雨果懷疑:這話自己真的說過嗎?
「所以,你必須先確定一條主線,然後把和主線無關的細緻末梢都砍掉,或者是弱化,或者是隱喻,集中在主線上,這樣劇本的改編工作也許會簡單一些。」
說完,查理茲自己都沒有信心地看向了雨果。查理茲不確定自己的說法是否可行,因為一個人的人生都是錯綜複雜的,割裂人生任何一個事件的影響,也許都無法形成現在的完整人格;而在一部傳記電影裡,忽略人生里的重大事件,更是讓故事顯得缺失,繼而對整個劇本的結構都產生影響。
查理茲顯得底氣不足。
可是雨果卻因為查理茲的話語重新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約翰-納什的一生的確波瀾壯闊,他1928年出生之後,本身就生活在一個動盪不安的環境之中,他所取得的成就和生活環境都有著無法割裂的聯繫;而他被判定為「瘋子」,以至於他一直到1994年才領取了諾貝爾經濟學獎,這些也都和整個社會大環境密切相關。
可是,如果想要把這些故事全部包含進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貪心」,這是改編傳記最忌諱的事,雨果對此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可是真正輪到自己起完成這項工作時,還是難以避免地犯了同一個錯誤。想要講述得東西太多,往往到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講清楚。
約翰的一生十分錯綜複雜,也許他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會互相糾纏到一起,但每一條主線的側重點都不一樣。
如果想要寫的是現實生活的殘酷和血腥,那麼就應該把約翰和艾麗西亞這段古怪而漫長的愛情作為主線,包括兩個人的分分合合,包括了約翰的風。流不羈,包括兩個人在病痛之中的扶持和疏離,全部都寫出來。真正地將愛情本質展現出來。
如果想要關注的是主流社會對獨立個體的壓迫、極權主義對個人主義的迫害,那麼就應該把約翰失去理智的過程、周邊生活細節對他的影響、還有他在歐洲的見聞等內容作為主線,真正展現那個時代背景之下的混亂和壓抑。
不過,這些都不是雨果想要撰寫的內容,他和艾倫從一開始討論這個劇本,關注的就是精神病患本身。雨果想要展現出精神病患的掙扎和迷茫,想要通過約翰的故事讓人們對精神病有不同的認識,想要讓人們真正感受到約翰的痛苦、所有精神病患的痛苦……那麼,雨果就應該著重把約翰精神分裂症的過程展現出來。
當然,愛情生活、社會環境這些內容都和約翰的病症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缺少這些部分,傳記也就不是傳記了。但一部成功的傳記,需要的就是把握住一個亮點或者一條主線,展現出編劇的核心思想。
那麼,雨果應該把約翰從病發到逐漸加重最後到病情治癒的過程作為主線撰寫出來,然後再將其他重要思想作為暗喻隱藏在故事之中,也許,約翰那些關於冷戰時期的預言可以作為約翰病發的重要因素之一融入故事之中;除此之外,真正讓約翰病癒的原因是什麼呢?又或者說,對於精神病患來說最需要的是什麼呢?像約翰所說的「依靠自己的理智」病癒,這顯然是不切實際的,且不說這個觀點並沒有得到心理學學術界的認可,撰寫劇本的難度顯然也會太大。
雨果始終都認為,對於精神病患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親情、愛情和友情的支持,還有旁人不太特殊化的視線。這是一種病症,和其他疾病沒有任何區別的病症。
艾倫當初帶
第2074章 2074 思想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