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這個懲罰應不應該是死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觀點。但不可否認的是,隱藏在馬修那虛張聲勢的暴戾背後,卻是那一個柔弱的靈魂。
馬修曾經是多麼渴望溫暖,他希望站在陽光普照的大地上擁抱生活,但社會的冰冷卻殘忍地扼殺了他的希望,甚至可以說是社會一步一步將他推向了地獄的邊緣。每一個悲劇的誕生背後,都隱藏著社會的問題、人們的冷漠。馬修的軟弱、悲傷、掙扎背後,又透露著多少無奈和痛苦。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每個人都是有選擇的,即使面臨同樣的困境,有的人選擇積極,有的人選擇消極,而有的人則選擇了墮落。我們可以責備社會,但卻不能消除這些墮落之人的罪惡。這是事實。
但是馬修那一雙琥珀色眸子背後的柔弱、錯雜、惶恐和掙扎,卻將他的故事呈現在每個人面前,以至於讓人遺忘了他那沾滿鮮血的雙手。
雨果的表演絕對堪稱巔峰之作,那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之中泄露的錯雜情緒都在講述著故事,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他的故事即使人們知道這是錯誤的,但依舊無法控制。
雨果正在飽受著煎熬,因為他的記憶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一開始他還能隱約記住一些片段,但現在這些片段都在逐漸消失,甚至出現了片刻的空白,完完全全的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雨果知道,那是馬修在行動。
雨果可以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恐懼正在一點一點侵襲而來,就好像馬修在不斷壯大,而自己在不斷虛弱,腦海正在一點一點撕扯、拉鋸,試圖想要分成兩半,那種撕裂靈魂的痛苦讓雨果無所適從。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會人格分裂還是已經完成了人格分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徹底消失,然後被馬修取而代之……但他卻知道,自己停不下來了,就好像明知道眼前就是一個無底深淵,他還是義無返顧地朝前邁開步伐一般。
這種逐漸失去控制的感覺讓雨果感覺到恐慌,他甚至好幾次在睡夢中就哭著醒了,滿臉的淚水從炙熱變得冰冷,那個關於馬修母親的噩夢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持續時間也越來越長。雨果覺得自己的生命力好像在一點一點消失,但他卻不能阻止,他的內心深處似乎也不想阻止。
這種感覺讓雨果感到茫然,常常會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是在1995年還是2014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是陳雨果還是馬修-龐斯萊……
雨果知道這是一種病態,他必須請求幫助,但他沒有辦法,他說不出口,沒有人知道他的情況,史蒂文不知道,蒂姆不知道,薩摩拉不知道,約瑟夫也不知道。也許,間或他們會有一些察覺,但雨果卻覺得自己好像躲在門口窺視他們一般,每當他們有了疑慮,他就會出現,說服他們「我不是馬修,而是雨果」,然後讓他們安心下來。
他試圖控制這樣的情況,他試圖理清思路,描繪出自己和馬修的界線,思考出生活和表演的界線,琢磨出演戲和自我之間的區別與聯繫……但他卻發現這太困難了,所有一切都發生得太迅猛太洶湧,他即使再努力,雙手的力量也根本無法起到作用。
這一切就好像一輛失控的火車一般,雨果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懸崖,但還是不斷加速,再加速。死亡的恐懼,速度的快感,讓腎上腺素完全爆發出來,進而讓雨果的每一場戲都演繹得淋漓盡致,堪稱完美。
雨果知道,這是他演員生涯最精彩的一次演出,但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最後一次演出。
雨果腦海里似乎傳來了惡魔的笑聲,「親愛的雨果,輪到我的上場時間了,把身體交給我吧,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夢想,我也可以達到你夢寐以求的境地。來,表演時間到了。」
雨果隱隱覺得這句話有些問題,但他此時卻沒有辦法做出準確判斷,他只感覺自己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被無止境的黑暗包圍,然後被困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也感受不到周圍的任何東西。
馬修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眉宇之間的不羈和暴戾帶著莽撞流露了出來,那雙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充滿欲。望地打量著周圍的喧鬧,然後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蒂姆揚聲喊道,「我已經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