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然。」雨果的話語輕鬆之中而帶著一絲雀躍,「我覺得表演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你知道,當自己的人生和角色的人生交錯在一起,那種在現實和虛幻之中來回穿梭的快樂和喜悅,那種將漫長的人生濃縮在短短九十分鐘內的宏偉和龐大,那種讓情感酣暢淋漓爆發出來的愜意和放鬆,在表演的那一瞬間,突然就有一種在平行世界徜徉的自由和暢快。」
這是這一次雨果突破瓶頸之後最為鮮明的感受,就好像猛然抬起頭,一下就看到漆黑夜幕上的滿天星斗,近在咫尺,觸手可及,那種撲面而來的震撼和恢弘,讓靈魂剎那間受到了洗禮。
「哇哦,我無法理解。」查理茲感嘆之後,乾脆利落地說到,這讓雨果愣了愣,隨即就輕笑了起來,「說實話,我無法理解你說的那種狀態,聽起來像是一個無比神秘的世界,讓我無限嚮往。這讓我開始好奇,是不是有一天,我也可以達到你的境界呢?」
的確,雨果是一直到最近才感受到這種狀態的,就好像是推開了一扇大門,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難形容,沒有真正體驗過的人是無法理解的。就好像當初凱瑟琳-赫本和雨果交談時,雨果一頭霧水;現在查理茲顯然也是如此,只是雨果是站在凱瑟琳的位置上而已。
雨果輕笑著感嘆到,「在此之前,表演對我來說只是一個興趣愛好,但現在,這卻成為了我與另外一個世界溝通的橋樑,你知道,我就彷佛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雨果說到這裡,不由停頓了下來,他想要把腦海里的滿天星斗描述給查理茲聽,他想要尋找到準確的語言,但他卻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語言是如此匱乏如此蒼白,「就好像是喜歡極限運動的人一般,對極限運動所產生的刺激感戀戀不忘,所以總是會推動自己不斷挑戰這種極限,那種不斷衝擊自我、刷新自我的快感讓整個人生都變得不一樣氣啦。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會有戲癮了!」
雨果的亢奮雖然並沒有高揚,但查理茲卻清晰地感受到了,這讓她不由呵呵地笑了起來,「雨果,你的話讓我開始充滿了幹勁。」
查理茲從來就不希望做花瓶,但最開始的時候,她只是單純固執地不希望別人總是矚目在她的外貌上,她只是想證明她有超越外貌的實力,僅此而已。但是和雨果相處久了,漸漸地,查理茲對演技也有了野心,她也想成為一名優秀的演員,如果外貌可以成為表演的武器,她不介意利用這副外貌。這就是查理茲現在最大的不同了。
「雨果,你過去這幾天,害怕過嗎?」查理茲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雨果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害怕,當然害怕。你知道,那個過程就好像是掉入一個黑洞裡,又好像是……子彈直接朝你撞擊過來一般,那種恐懼剎那間就將你吞沒,你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鼓起勇氣,就已經陷入了無底深淵。」
查理茲沒有說話,她回想起了趕過去巴吞魯日時看到雨果的情況,當時雨果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般,難怪約瑟夫會慌了,即使是他們這群最了解雨果最相信雨果的朋友,也很難不恐慌。而身為當事人的雨果呢?只怕更是如此。
「但是你不後悔。」查理茲這句話應該是疑問句的,但她卻用肯定的語句說到。
「但是我不後悔。」雨果給予了肯定的回答,話語通過電話輕飄飄地傳了過去,但卻有著無窮的力量,「你知道,就好像飛蛾撲火一般,明知道飛過去的結果是毀滅,但還是會義無返顧地向前,最瘋狂的是,我們還樂在其中。」說到這裡,雨果自己都無語地輕笑了起來,似乎是在自嘲,但也似乎是在釋然。
查理茲也笑了起來,彷佛呢喃一般說到,「即使再來一次,你也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查理茲知道,這就是內心的渴望、內心的熱情、內心的嚮往,這就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許多人尋找了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義,只是碌碌無為地活著,為了活著而活著,為了生存下去而隨波逐流,也許他們可以維持生命的長度,但他們卻沒有生命的寬度。而決定生命精彩程度的,恰恰是後者。
雖然查理茲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雨果是這樣的人了,但她還是再次感受到了內心的感嘆和佩服。她憧憬著這樣的未來,憧憬著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