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夢沉默的看著這塊大石許久。
任何劍痕都會帶著當時那人的情緒。
所有落在這石上的劍痕熱情洋溢,帶著說不出的滿足和歡喜之感。
這所有的劍痕都在述說著顧離人的滿意。
似乎都在告訴天下人,他招收到了一個如此令他心滿意足的弟子。
旁人不能體會這種劍痕里的情緒,但是他能。
有些人相處很多年,卻依舊如同陌生人,便是因為無法真正走進對方的內心深處,無法得知對方的真正所想,真正的情緒。
就如很少有人看得出劍痕里的情緒一樣,也很少有人能夠體會他此時的情緒。
林煮酒和嫣心蘭一開始都不能理解,像他這樣只和顧離人接觸沒有多少時日的人,怎麼可能會和那些追隨師尊很多年的弟子一樣的情緒。
相知,其實和時日無關。
「您恐怕還得幫我看一些年。」
他抬起頭來,再次對著身側的南宮景天行了一禮,然後輕聲說道。
南宮景天初時並未完全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看著他的目光,他便明白對方並非是看不懂,只是出於修行境界的問題,一時無法完全領會,更無法掌握這種劍意。
所以他自己的眼睛很快亮了起來。
「好。」他異常簡單的回答道。
「走吧。」
王驚夢踏上山道。
當他走向巴山劍場的山門時,巴山劍場裡驟然起了風。
無數團自然漾起的氣息互相衝撞,讓樹葉嘩啦作響,讓一些水珠四處飛濺。
「這是我們巴山劍場自己的事情。」
一名中年修行者出現在了巴山劍場的山門口,他對著戚寒山和雲棠等人有些歉然的說道:「所以他們能進去,但諸位恐怕要等一等……」
「誰說他們不能進去。」
這名中年修行者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王驚夢的聲音打斷。
王驚夢對著這名中年修行者行了一禮,平靜而冷的說道:「現在巴山劍場誰說了算?若是余師伯說了算,他斷然不會將雲宮主和戚前輩拒之山門外。」
這名中年修行者微微一怔,眉頭便深深皺起,他沒有想到第一次見過的這名少年竟然會如此的態度,他有些隱怒,道:「你師尊被人所害,現在很多事未明,自然要先查清楚再說。」
「規矩便是規矩,任何巴山劍場之人都需要遵循巴山劍場的規矩。」
王驚夢直視著這名中年修行者的眼睛,道:「既然很多事未明,那在明了之前,做主的應該依舊是余師伯,至於你們對余師伯不放心,說要查清楚,那自然是由我來查,這些事情便更應該由我做主。整個巴山劍場,只有我一個人是顧離人親口對天下所說的弟子,沒有人比我的關係和他親近,我師尊死了,他的後事,自然是我最有資格料理。」
這名中年修行者沉默不語。
因為王驚夢說的都是事實。
他沒有理由反駁。
雲棠淡淡的一笑。
她笑得毫不掩飾的自傲。
「你們便在外等著,我和戚寒山進去。」她對著雲水宮的其餘修行者說道。
王驚夢第一次進入巴山劍場。
許多道身影出現在林間的道上。
他們都聽清楚了山門口王驚夢的聲音,不知為何,他們都覺得王驚夢和顧離人很像。
一名青衫短髮男子出現在正對著王驚夢等人身影的山道上。
他看著王驚夢和王驚夢身後的雲棠,眼中充滿了感慨。
他是余左池。
「這是余師伯。」
嫣心蘭在王驚夢的身後輕聲的說道。
「余師伯。」
王驚夢認真的躬身行禮。
其實不用嫣心蘭說,他已經猜到了這人是誰。
他是顧離人在外收的弟子,巴山劍場是他的宗門,宗門對於修行者而言,便是家園。
但山門口那名修行者卻並未給他回到家園的感覺。
只有在看到余左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