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湛醒了,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是大好事。
鐵未陽和秦黛心雙雙向廂房走去。
就在這短短几步路,秦黛心卻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鐵未陽那十分難看的臉色並不是因為自己救下了孫湛,惹了事兒,而是因為不知道如何面對孫湛吧?
孫湛是他的救命恩人,卻聽命於祁貴妃,而祁貴妃則是慶安王的義女,孫湛表面上是聽從皇命,其實他做得更多的是想護祁貴妃與大皇子周全,這樣一來,他也就在無形當中成了慶安王的爪牙!
鐵義侯與慶安王不對付,這是滿朝上下都知道的事。
他們一個是朝廷的肱骨重臣,一個是企圖顛覆正統的奸佞,二者自然是對立的。
鐵未陽既想回報孫湛的救命之恩,又不能對慶安王的異動坐視不理,當真是兩難,所以他才會黑著臉。
秦黛心遠遠的看著鐵未陽跟孫湛敘舊情,聽著鐵未陽斷斷續續的跟孫湛講自己救他的經過,心裡突然湧出一份思念來。
不是思念蘇氏,也沒有多想念那兩個出世不滿一個月的孩子,倒是想起了慕容景在山崗上吹笛子送自己時候的樣子,那一人一馬的身影,那隨風飄起來的衣袂,竟成了她不知不覺放在心底深處的思念。
如果不是他要對付慶安王,自己會救孫湛嗎?
秦黛心低低的嘆了一聲,細不可聞,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正在這時,鐵未陽出聲喚了她。
秦黛心連忙來到內室,來到鐵未陽身邊喊了一聲「大哥。」又衝著靠在床頭上的孫湛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秦黛心穿著一身男裝,可聲音卻是沒作任何修飾。嬌滴滴如黃鶯出谷的聲音一聽便知是女兒身。
孫湛微驚,用眼神詢問鐵未陽。
兩人是舊識,他只知道鐵未陽是鐵義侯的義子,他前頭有兩個義兄,後面還有一個義妹。
鐵寒衣他是認得的,鐵義侯的掌上明珠,也常扮作男人公然出入市井,只是跟眼前這位姑娘的扮相比起來,卻是嬌媚有餘,英武不足。
「孫兄。可還記得我說過尋找親生父母一事?」鐵未陽當年涉險,就是因為執意要尋找自己的生身父母,因此才中了計。險些喪命。
孫湛點了點頭,「怎麼會不記得。」隨即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抬起眼皮來打量了秦黛心幾眼,道:「莫非……」
「不錯,這便是我的胞妹,就是她救了你。」
孫湛這次更吃驚了。看著秦黛心的目光也不同起來,他感激地道:「多謝姑娘相救,孫湛感激不盡。」
孫湛這樣清高自傲的人,能說出這番話來不容易,同時也一定是真心的。
只是他的神情懨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難道是因為剛剛醒來,身體虛弱所致?
絕不可能。
就在這時,韓月娘煎好了藥。端了過來。
「公子,藥好了。」韓月娘衝著鐵未陽和秦黛心略微福了福,才道:「藥是溫的,此時用最好。」
鐵未陽點了點頭,起身把床前的位置讓了出來。韓月娘來到床邊,衝著孫湛道:「壯士。把藥喝了吧!」
韓月娘把「壯士」這個詞用得太妙,如果不是此時不合時宜,秦黛心真的很想大笑幾聲。
孫湛連忙朝韓月娘拱了拱手,「有勞夫人。」他接過藥碗,仰頭將碗中的藥汁一飲而盡。…
韓月娘接過藥碗,無聲的退了下去。
屋內只剩下秦黛心,鐵未陽,還有孫湛三人。
秦黛心覺得氣氛不錯,應該說說正事了。她看了一眼孫湛,覺得這人雖然被救活了,可卻失了精氣神,三魂七魄像是被抽走了似的,只剩下了一分的生機。
秦黛心慣會察言觀色,覺得孫湛僅剩的這一分生機,全都在大皇子身上。大皇子被那兩名黑衣人帶走,生死不知,孫湛恐怕很擔心他的下落。
秦黛心覺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以孫湛掛心大皇子的態度看,想讓他把事情全盤托出,只有讓大皇子來牽制他了。
秦黛心只用了片刻的工夫,便把這些千迴百轉的彎彎道道想了個明白,把以當韓月娘離開屋子,腳步聲走遠後,她立即開口問道:「孫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