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思忖了一番,才對閆六爺道:「那個孟啟如要給瓦那單于治病?這是怎麼回事?」沒聽慕容景說過瓦那單于是個病秧子啊。
閆六爺這才道:「這事兒也是被我無意中撞破的,那孟啟如遍尋名醫,就是想為瓦那的單于治病,聽說這個單于是被人毒害的,癱在床在已經很多年了,不過他雖然癱著,可威信依舊,瓦那各部落依舊聽他的號令。當然,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秦黛心想了一想,覺得這閆六爺倒是沒有必要說謊話騙自己,可她確實沒聽慕容景提過瓦那單于是個癱子的事兒,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不成?
「閆老頭,你的仇人是孟啟如,你想讓我幫你殺了他?」
「不錯,當年他處心積慮的想要謀害我,雖然沒殺成我,但終究讓我成了殘廢,這仇不能不報。老頭子我如今是沒有這個能力報仇了,只好藉助別人的手,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選。」本來他也沒想過讓秦黛心幫自己殺人,可是今天早上在酒坊看到慕容景後,閆六爺改主意了。
當年他曾見過尚且年幼的慕容景,那時先帝還在,慕容景也只是九皇子而已。轉眼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娃娃早已長大成人,成了讓人又敬又畏的睿親王,可即使是身份有了轉變,但慕容景的相貌卻沒有太多變化,有稜有角的輪廓和一雙眼睛分明就是小時候的樣子。
閆六爺相信他不會看錯,就算一個人的相貌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變了,可是人身上的某些物質是不會變的,他還記得九皇子隨先帝視察兵部時的樣子,小小的人兒身上散發著冷洌的氣息,明明是個孩子,可眼裡那冰冷又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的眼神卻讓人不敢輕視。
那人就是九皇子。錯不了。
「我是最好的人選?老頭,你最好搞清楚,我不欠你什麼,根本沒有必要去冒那麼大的風險,孟啟如是什麼人,先不說他是瓦那細作的身份。單是嘯風閣閣主這一個名頭,我就動他不得。為了酒坊里那個鍋子,我犯得著為了你自尋死路嗎?」
她說得是實話,只是閆六爺是誰,他打定的主意,能被人駁了兩句就輕易的變更嗎?
不能。
閆六爺嘿嘿一笑,「丫頭,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說吧,你要那麼多殺人的物件幹什麼?招了一群響馬在莊子上養著。難不成是你是要當活菩薩普渡眾生?」閆六爺出身不凡,又有特殊經歷,這麼多年來也算是歷經風雨,飽嘗了人間的冷暖,一雙眼睛早就練的又毒又辣。裴虎等人的出身來歷或許能瞞過老實本分的莊稼人,可是如何能瞞得過他?
秦黛心挑眉。沒看出來啊,這老頭看起來邋遢隨意,可一雙眼睛就不是吃素的。不過這又怎麼樣,這也不是把柄不是,他要是真敢用裴虎等人的身份來要挾自己,信不信姐的暴脾氣一上來,分分鐘就滅了他。
「還有。你與九皇子,哦,不,現在也許該改口叫他睿親王了,你與睿親王過從甚密,想來你們倆之間,嘿嘿,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閆六爺笑得極為刺眼,一張本就不小的嘴咧到耳根子後頭去了,露出兩排大黃牙。他的笑容說不上猥瑣,齷齪,卻明晃晃的透露出「有姦情」三個字。…
秦黛心有點心虛,大雍國雖然比較開放,可到底也是個封建國家,男女大防在這個時代還是很被人們看注的,特別是對閨中女子的言行要求,十分嚴格,像她這樣還沒定親的女子,若是被人發現與男人之間過從甚密,甚至是勾勾搭搭的,只怕下場就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了。就算不死,也得絞了頭髮送到姑子庵里做姑子吧?更何況她跟慕容景私定了終身,又摟摟抱抱,親親啃啃了不止一回,她甚至還要偷偷跟著他去瓦那,這,算不算私奔了?
聘者為妻奔為妾,自己當初教訓秦二小姐的時候,倒是把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如今擱到自己身上,她倒覺得沒什麼了。她何曾這樣放低身價過?慕容景要是敢負她,她非得割了他的老二做道小雞燉蘑菇,讓他一口一口的嘗嘗味道……
秦黛心的思緒飄得遠了。
閆六爺也自然看得出她走神了,他吹鬍子瞪眼睛的哼哼了半天,可惜秦黛心腦袋裡竟想著東北名菜小雞燉蘑菇了,根本就沒聽到。
閆六爺動了真氣,重重的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