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也不扭捏,直白的問他:「段大哥,你聽婉兒姐姐提過她家人的事兒嗎?」
段興聽了這話,心中頓時狐疑起來,目光中也多了些審視的意味。
秦黛心也不躲閃,就那樣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
段興看秦黛心目光清亮,整個人一副坦蕩模樣,心裡暗道:這姑娘雖然是從府門裡出來的,可卻不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終日無事可做,只會算計旁人打發時間。婉兒與她相交的事兒自己也聽過,他還真想不出來眼前這個姑娘會算計婉兒什麼,而且當初她還曾救過自己和婉兒,要是沒有她,恐怕二人早就死在嘯風閣那些人的手下了。不看別的,單是她帶著人進楚宅一事,就說明她是個嫉惡如仇的。
這樣的人,總不會是個壞的吧?
「秦姑娘,你想問什麼?」
秦黛心這才道:「我與婉兒姐姐初識的時候,她正在街上與一干波皮罵架,她梳著婦人頭,豪氣萬千的站在那兒,任人圍觀打量,一副坦蕩模樣,就像一名戰士。」說起兩人初遇情境,秦黛心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當時我就在想,好一個光彩奪目的小婦人,性子雖然潑辣,可一點也不刁蠻,看著就十分舒服。」
段興一言不發,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黛心停了一下,才又道:「後來我才知道,兩次救我性命的那個李大夫,居然是她祖父,你說巧不巧?」
段興挑眉看她,兩次救她性命?這是怎麼回事?
秦黛心也沒瞞他,簡簡單單的講了講當初的事兒,「……在普法寺。我嫡母算計於我,想置我於死地,我從受驚的馬車上摔了下來。差點死了,多虧了李大夫妙手回春。救我一命。」
段興只覺得她的聲音淡淡的,講到生死之事的時候,竟連眉毛也沒皺一下,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一般。
她確實在談論別人的事情,沒有這一場事故,她也不會重活一回。
「還有一次,有賊人半夜入府。刺傷了我,也多虧了李大夫,我才又能活蹦亂跳了。」當初那一刀,她是精確計算過的。雖然看起來刀傷的位置離心臟很近,極為兇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無論是位置,深度。都剛剛好,即便是遇到一般的大夫,她也會沒事。
可這話總不能跟段興說,而且那李大夫,醫術確實了得。
「後來也是因為府里的事兒。我才算正式的結識了婉兒姐姐,知道她,已經成婚,跟祖父相依為命。」
段興的眉頭擰的死死的。
「秦姑娘,你到底想問什麼?」
秦黛心一笑,「段大哥,我知道你很在乎婉兒姐姐,我看得出來,你們共患難過,感情很好。」
段興冷不丁聽到這話,當下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熱熱的,暗想,有這麼明顯嗎?
秦黛心假裝沒看到他的窘態,又道:「你可曾聽婉兒姐姐提過她的家人?為何嘯風閣的人會無故找上她,你知道嗎?」
段興有些為難。
他是知道一些事情,可這些,能跟她說嗎?
「秦姑娘,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還是知道些什麼?咱們都不是那喜歡拐彎抹角說話的人,你能不能別跟我這兒打啞謎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揚聲道:「秦妹妹想知道什麼,怎麼不直接問我。」
院子當中的二人回過頭去,見來人正是李婉兒。…
秦黛心見她面色如常,不像生氣的模樣,心裡多少有些安慰,李婉兒可以算是自己惟一的朋友,她不想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段興見李婉兒來了,明顯鬆了一口氣。
「咱們是無話不談的,你要是想知道什麼,問我就是。」李婉兒笑意盈盈,好像一點也不介意秦黛心在背後打探她。
秦黛心緊盯著李婉兒看,越看越覺得她與紀笑海實在太像了。
她一把抓住李婉兒的手腕,「姐姐,跟我去上房,我有事兒問你。」她不管不顧的拉著李婉兒就往上房走。
李婉兒直道:「好好,你慢著些。」她一面跟著秦黛心的步伐往上房走,一面衝著段興搖了搖頭,讓他放心。
段興目送二人像陣風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他哭笑不得的對著砰一聲關上的房門,無奈的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