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木死得很慘,他臉朝上,腦袋已經摔得四分五裂了,腦漿混著血水流了一地,五官驚恐且噁心的暴露在荒野中。
慕容景是看慣了死人的,戰場上兩軍交戰時,血肉橫飛的慘況比起眼前這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怕秦黛心看不得這個,卻沒想到她會這麼鎮定。想像中又嘔又吐的情況根本沒有出現。
秦黛心又何嘗不是一個看慣生死的人,她當過僱傭兵,上過戰場,見過太多被地雷炸得四分五裂,沒有完整性的屍體,所以眼前這個,還真不算是事兒。
秦黛心抬起頭來朝上面望了望,只覺得四周山峰高聳入雲,陡峭異常。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卻不死的,大概也只有男女主角了。
「他沒咱們那麼好的命。」秦黛心看了看慕容景,「走吧,咱們得想辦法出去,這荒郊野嶺的,總得找個安全過夜的地方。」
慕容景微愣,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案民現場,開始尋找起上山的路來。
這是一個谷底,四周全是陡峭的石壁,根本別妄想著可以藉助什麼東西爬上去,在秦黛心看來,就是後世那些裝備精良的戶外攀岩愛好者,也沒可能從這兒爬出去。
「天就快黑了,再找不到出路,咱們怕是就留在這兒餵野獸了。」沒被摔死卻要被野獸吃了果腹,秦黛心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這個谷底並不是很大,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三個足球場大小,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水潭,那水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流出來的,十分詭異。
秦黛心跟著慕容景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愣是沒發現半點可以出去的路。四周石壁堅硬異常,想翻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別著急,我們慢慢找。我身上帶著火石呢。晚上咱們點著火,野獸不敢靠近的。
秦黛心看了一眼慕容景,他倒顯的很鎮定,可鬼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做出這副模樣安慰自己的。
「嘶~」手臂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了起來,秦黛心倒吸了一口冷氣,還真疼。
「怎麼了?」慕容景發現了她的異樣,忙走過來查看起來,「是不是受傷了?」
秦黛心的衣袖被挽了起來,露出雪白肌膚上一大片滲了血的擦傷。慕容景見了,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這麼嚴重,怎麼不早說。」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倒是你,傷到哪兒了?」她記得自己聽到了慕容景的悶哼聲,一定是撞到哪兒了,不會是撞出內傷了吧?
「我沒事,放心。」他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來,拔掉木塞後,小心翼翼的把瓶里的白色粉未倒在秦黛心的傷口上。
「真沒事?」秦黛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我明明聽到你哼哼來著。」
那藥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製成的,塗上去並沒有灼燒感,反而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慕容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哼哼?那是豬好不?他從衣襟上扯下一塊布條來,動作輕柔的綁在秦黛心手臂上的傷口上,又仔細的放下她的袖子,這才把小瓷瓶重新揣了起來。
「你聽錯了,這藥是止血化瘀散。治外傷可外敷,治內傷可口服,如果我受傷了,怎麼會不用呢!」慕容景神色如常,沒半點遮掩的意思。
可秦黛心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他不說,自己也不能對他上下其手的檢查不是?看他行動自如,沒有半點不自在的模樣,應該是沒事才對。…
「好,沒事兒最好。」
兩個人又圍著谷底轉了幾圈,卻什麼發現也沒有。
秦黛心一屁股做在石頭上,「不找了,累死了,什麼也沒有。」
慕容景的目光落在遠處那個水潭上,若有所思。
「我去撿些枯枝把火升起來……」天漸漸黑了,火無疑是最能保障他們安全的東西。
秦黛心點了點頭,老實的坐在原地等。她是真累了,半點也不想動。
就在這時,草叢裡突然傳出輕微的聲音。
秦黛心猛的坐直了身子,警惕的注視著那裡的動靜。
這裡遍地是荒草,保不準會出現蛇,蜥蜴之類的爬行動物,若是倒霉碰上個體格大的,那她的小命可就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