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秦子贏傷勢未愈,坐著一頂二人抬的軟轎回了秦府,轎子被穩定穩定的停在秦府門前,兩個跟著他回來的少年在轎邊輕聲道:「三少爺,到了。」
秦子贏「嗯」了一聲,道:「和門房的人說一聲,直接抬進去好了,在秦家,要稱呼我大少爺。」
那人低低的應了,抬腳上了台階。
府里門房的人見來了一抬眼生的軟抬小轎,雖不見轎中人,可依舊不敢怠慢,連忙迎了出來。
前幾日是郭小子半夜當差,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差事兒,竟被直接升成了二等小廝,如今在外院當差,威風的不行。
一個門房,能做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無非就是侍候好了府中來客,得了客人的誇讚,這才升了等。
門房想著這事兒,便格外殷勤的衝著來人問道:「您看著眼生,不知道是哪位府上的?」在門房當差的,都得有一對閃亮的招子,記性也不能差了,來過府里的人,是誰府上的,地位如何,都該掌握一二才能勝任得了這個位置。
來人是個眼生的少年,身上穿的料子不好不壞,他步子沉穩,看起來並不是個卑躬屈膝的小廝,反倒像是哪家主人的心腹。
門房的人不敢怠慢,一張臉笑得跟朵花似的。
那少年只道:「轎里是大少爺。」說著讓兩名轎夫把軟轎抬了上來。
秦子贏掀了轎簾,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是我。」
門房的人認出來人是秦子贏。連忙行禮問好,讓人開了大門。
秦子贏又道:「叫兩個人來,送我回春暉園去。」說完便放下了轎簾。
門房的人忙叫了兩名當差的小廝來,二人接替了轎夫,穩穩的抬著軟轎一路往春暉園去了。兩個跟著來的少年忙掏出錢來,打發了轎夫,也跟著進了秦府。
門房的人恭敬的目送著轎子被抬進府里。
大少爺是病了嗎?怎麼臉白成那樣?
秦子贏被抬回了春暉園。
春暉園是重修過的大園子,秦子贏未回秦家時。這園子是預備給秦子信的,秦從文想著那孩子會念書,他若能考中秀才,也算幫秦家改換了門庭,他雖然是庶子,可也不好虧待,於是才備下了這個園子。想留給他日後住。
沒想到秦子信還未能下場,秦子贏便認祖歸宗了,一個秀才,如何能跟已經是四品官的嫡子比?秦從文發了話,這春暉園便給了秦子贏。
春暉園裡有六名小廝,三個干雜活的粗使婆子,都是秦府備下的。春暉園裡沒有丫頭,卻有兩名跟著秦子信的貼身近衛,這二人都是一直跟著秦子信的,一個叫薛甲,前些日子受了傷,還是秦黛心拿了藥,及時救他一命;還有一人叫陸桑,擅用短刀,也跟薛甲一樣,都是在鐵家時就跟著秦子贏的。二人功夫不俗,可以說是秦子贏的左膀右臂。
春暉園的人見秦子贏是被抬著回來的,個個都吃驚不已,特別是薛甲和陸桑,當二人看到一臉蒼白,渾身虛弱的秦子贏時,眼睛都紅了。
是誰把大少爺傷成這個樣子?
二人目光不善的朝那兩個少年望去。
秦子贏嘆了一生,薛甲還好一些。陸桑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他的命又是自己救的,若不及時說明情況,只怕就要尋人去拼命了。
「陸桑。」秦子贏喚了人來。輕聲對他道:「這二人是義父派來跟著我的,是自己人。」…
一句話,讓即將發生的危險消弭於無形。
陸桑低聲道:「知道了公子。」
「薛甲,找人給他們安排住處,從今天起,他們就跟著我了。」
薛甲低低應了,又擔心道:「公子,你的傷要不要緊?紀先生在府里,請他過來給您看看?」
秦子贏擰眉,紀笑海果真在府中?
「我累了,想先歇歇。你派人去夫人那裡說一聲,就說我無大礙,別讓夫人跟著著急。」
薛甲應了,若有若無的看了兩個少年一眼,道:「兩位小兄弟隨我來吧,你們先住下,再一點點熟悉府中的環境。」
兩個人互看一眼,衝著秦子贏抱拳施禮,這才跟著薛甲下去了。
「陸桑,你過來。」
陸桑連忙走到秦子贏的近前,還把他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