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百三十五章
秦黛心細細的聽著這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笛聲,一杯一杯的喝著手中的酒,心想,他應該也是孤獨的吧!
吹笛子這人,是慕容景嗎?
睿親王府里大概不會有這樣毫無顧忌,隨心所欲的人,即使有人想吹個笛子解解煩悶,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吧?除了這府里的主人慕容景以外,秦黛心實在想不出來誰會這麼的大膽且無聊。
哀傷的曲子似乎沒有盡頭,跟人的心思一樣沉重。
屋裡的燭火輕輕的搖著,秦黛心纖細而孤獨的剪影映在窗上,讓對面房頂上的男人心裡一緊,氣息也隨之亂了起來,他穩住心緒,閉上眼睛有節奏的吹著優美的旋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笛聲中沒有了那一絲疑惑的不安。
聽著哀怨的曲子,秦黛心的胃口也變差起來,思緒不住的跟著笛聲走,眼前仿佛出現一幅離別的畫面,相聚無期。
心口突然覺得很難受。
秦黛心又喝了一口酒,摻雜著果香的美酒似乎讓人變得很陶醉,胸口也不那麼難受了。遠處傳來的笛聲似乎也歡快了一些,胸口處停滯的悶氣似乎得到了舒緩,人有些飄飄然。
秦黛心腦中警鈴大作,她上輩子愛酒好酒能喝,身體的高負荷訓練和常年累用的飲酒習慣已經讓她達到了千杯不醉的境界,可這輩子的身體不是自己的,十四歲的小姑娘還沒有成年呢!平日裡滴酒不沾的小身板此時已經有點搖搖晃晃了,她對酒的抵抗能力似乎差了點……
她喝醉了!
秦黛心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頭也越來越沉,終於「咕咚」一聲倒在桌子上,似乎人事不知。
笛聲戛然而止,一個身穿藏青色外袍的男子飛身翻下屋頂,幾息之間就來到秦黛心的門外,推門而入。
慕容景的神經緊繃著,他怕她有個閃失。
所以他根本來不及想清心裡的惶恐和不安究竟源自何處,便用了最快的速度來到佳人身邊。
只是屋內的情況有些讓人始料不及。
秦黛心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
慕容景站在門口處,真切的聽到了她的鼾聲!
她以前是不打鼾的,不論是在小前莊,還是在秦家,即便是身受重傷之時,她也是保持著絕對的警惕,稍有風吹草動便立刻醒過來,好像這是跟隨了她多年的習慣一般。
像只隨時準備出擊的母豹子。
慕容景注視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小人,啞然失笑,心想難道她要在這裡睡一晚上不成?
慕容景轉身關好房門,輕手輕腳的走到秦黛心的身邊。
不知道是因為喝醉了,還是多日以來洗髓的折磨太過疲憊,她此時睡得像一個孩子,毫無防備的臉上依舊美得讓人驚艷,那雙靈動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正閉著,長長的眼睫毛垂下來的時候像兩把小扇子,一抹碎發頑皮的散落在額前……
慕容景反射性的伸出手來,想去把那束青絲別在她的耳後。
手驀的停在了半空,他在做什麼?
他出現在這裡已經夠荒唐的了……
慕容景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轉身想要離開。
只是一想到她還趴在桌子上,而且可能要這樣趴整整一夜的時候,慕容景的步子就又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就這一次。
他暗暗的告訴自己,然後轉身回到秦黛心身邊,動作輕柔的將她輕輕橫抱起,向裡間走去。慕容景不斷的暗示自己,讓客人趴著睡一晚上非睿親王府的待客之道,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府上的客人覺得睿親王府招待不周而已。…
僅此而已。
慕容景邁著穩健的步子走向裡間,不過一段短短的距離,他卻覺得好像走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來到裡間的床 鋪邊上,他突然感覺臂彎一沉,躺在他懷裡的人兒竟然醒了過來,一雙清澈如泉的眼睛正不解的望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解釋。
慕容景十分不自在,他有心辯解兩句,可隨後一想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解釋只會讓人誤以為他有不軌之心。
慕容景還從沒像此時這般窘迫過,他的目光停在床帳上,口氣十分彆扭的道:「本王,是怕……」
呼~
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