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蒙托合這人,最是有野心不過,他為人精明,也有治國大才,是個上陣能提槍,下馬能捉筆的全才。可惜多困鐸雖然重用他,卻並不是真的相信他,甚至有很多事情都是瞞著他的。表面上看,多困鐸對鐵蒙托合十分器重,甚至能將自己的生死,和部落的安危都交到鐵蒙托合的手裡頭!但是事實怎麼樣,別人心裡不清楚,鐵蒙托合心裡頭卻是門清!
在哈爾汗,武將能堪大重之人,並不多!多困鐸的兒子倒是生了不少,可是提氣的卻沒有幾個,都是志大才疏的,不堪大用!一些老將怕也是好日子過得多了,都變得碌碌無為起來。正因為如此,多困鐸才會對「段若」的驚世之才給震到,才會起了愛才之心,破倒將人留在哈爾汗。
鐵蒙托合在多困鐸心中,是只潛伏著的野獸,尚能束縛住他時,他便是你的左膀右臂,若是有一天他的心大了,膽子也大了,那便會暴露出野獸的真面目來,向多困鐸伸出利爪,將哈爾汗蠶食掉。
鐵蒙托合如何不知多困鐸所想?這些年他在外頭的名頭可不怎麼好聽,不少人以為他是繡花枕頭,徒有虛名,並不知道他是真有才學的。鐵蒙托合也不是看重虛名的人,因此便也由著人們胡說,後來他才發現,這些流言好似並不簡單,就悄悄調查了一下,才發現散播流言說他外強中乾,並無才學的人,正是多困鐸。
多困鐸的做法,鐵蒙托合是理解的,他為自己的兒子打算,生怕手底下人搶了他們的風頭去,這有情可原。可是多困鐸一天不卸下對自己的防備之心,一天就不會真正的看待他的才能和本事,這樣一直防備下去,早晚會被有心人利用了。讓他們君臣之間生出嫌隙來,後果只怕不是常人能想像的。
慕容景適當的挑撥,終於把鐵蒙托合心裡的那根弦繃了起來。
是啊,如果格日桑耶就近調兵。他能不聽從嗎?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坐在大汗的位子上,既然已經商定了要暫停內戰,統一調配兵馬,那麼其他部落哪裡會有不聽之理?想必不日那些酋長就會齊集而來。商討對付大雍一事。
鐵蒙托合只覺得頭疼啊,他不由得看了慕容景一眼,上前道:「賢弟,快給哥哥出出主意,這道坎怎麼的也得幫哥哥跨過去不是?」
慕容景端坐如鐘,似乎不為所動。
鐵蒙托合急了,連忙道:「兄弟,救場如救火啊!哥哥知道你有大才,目光如炬,定有辦法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眼下哥哥我就好比上那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什麼似的,你就別端著了,不如給哥哥指點一番,給我一條出路吧!」說著,他居然學著大雍文人的樣子,給慕容景稽首行了一禮。
慕容景連忙扶住鐵蒙托合的胳膊,起身道:「不敢當,不敢當,大將軍如此,真是折煞我了。」
二人重新落座。慕容景這才思忖起來。
「按理說,酋長與將軍的事,真不是我一個外人能過問的,酋長對段某有知遇之恩。將軍又視段某為手足,眼下這種矛盾情境,段某真該閉口不言。」
鐵蒙托合聽了這話,當下便是急了,不由得急吼吼的道:「兄弟,你這。這有點太不講道義了吧?老哥我的身家性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不能置之不理啊!」鐵蒙托合這人,一向能伸能屈,當得了霸王,裝得了孫子,因此多數人都看不清鐵蒙托合這人的真面目,他們中有人覺得他才華橫溢,有驚世之才,有人卻認為他不過是譁眾取寵,徒有虛表之輩。
可是慕容景冷眼旁觀看得清楚,鐵蒙托合這人,絕非庸才,他的不羈,他的粗魯,不過都是他為自己打的掩護而已。慕容景覺得,這人不但有學識,精明,而且心思轉得也特別快,膽子大,好像這天下間就沒有他不敢想的事。就好比眼下,他明明已經有了些許眉目,可是依舊裝成一籌莫展的樣子,想聽聽自己是怎麼說的。
千思萬緒,不過轉瞬即逝。
慕容景微微嘆了一口氣,「酋長對我有知遇之恩,這話,我真說不得。」
「賢弟,我的好弟弟。」鐵蒙托合圍著慕容景轉,一副痛斷肝腸的模樣,臉上五官全都擠到了一起,好像半點主意也沒有似的。
「將軍對我如同親兄弟一般,看著將軍腹背受敵,小弟也於心不忍。」
鐵蒙托合眼睛一亮,連忙道:「賢弟的辦法,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