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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婆子回了自己院子,看到蘇凝迎了李媒婆進去,收了笑,搖搖頭進了自己廚房,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了,不然倒是可以幫著蘇家兩個小閨女相看相看。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平時和村里那些老婆子說閒話的時候,她沒少說蘇家閨女長得好、守規矩。張婆子知道,周圍鄰里雖說看著對蘇家都是一樣,其實心裡是有著距離的,一家子俱讀書習字,和他們這些土裡刨食的不一樣。
「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個飄零在外頭?」張婆子哼著小調,小心的放著白糖,想著小孫兒也該回家了,看見喜歡的白糖糕不知道多開心。有糧有衣,種好田來吃飽飯,這年歲,得好好的過。
要說最近蘇青竹也沒閒著,他身體使得上勁,天氣好就開始謄抄書籍,讀書使人明智,也使人尊敬。用書籍做嫁妝是身份的象徵,蘇家買不起古籍孤本,有手抄本放進去也是好的。據說大臨朝的開國皇帝曾有心舉辦啟蒙教育,使全國孩童都能上學堂,奈何朝政百廢待興,國庫猶虛,遭到不少士族大臣反對,最終不了了之。讀書仍舊是有錢人的專利,普通的百姓眼中,讀書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這段時間蘇青竹已抄好幾本,工工整整的定好成冊。抄書抄的反而讓他心境越發平和,時不時還與女兒講講古籍,說說自己年輕時遇見的趣事兒。甚至連以前諱莫如深的逃亡時期也有提起,感嘆幾句當時鬧得親人離散的悲痛,轉而勸誡女兒要惜福,學會珍惜眼前人,這話讓蘇凝當即抹了眼淚兒,蘇碧似懂非懂。
蘇凝的字從小是蘇青竹手把手教會的,一手簪花小楷勤練多年讓蘇青竹讚許。蘇碧則沒有定性,她大些該習字的年紀,梅娘的身體已經不好,蘇青竹忙著照看妻子,一個無心教一個無心學,再加上如今蘇碧用毛筆總有幾分生澀感,寫出來的字被蘇青竹批為少兒塗鴉之作,完全不讓她幫忙抄書的事情。
蘇碧聽了心裡憋著一口氣,當然,這口氣不是對父親,而是對自己。她想練好字讓父親刮目相看,蘇凝取笑她,以前不練現在趕不了功,到了夫家再談練字吧。每日做繡活學新菜式,蘇碧確實沒有時間了,她對父親保證以後有閒余了定會好好習字,那時蘇青竹和蘇凝對視一眼,轉過頭來都笑著應說好。
李媒婆來的時候,蘇青竹還在謄寫,待他收拾妥當,那邊已進了堂屋坐下了。蘇青竹一走出來,李媒婆就站起身,朝著他語氣熱烈的說:「蘇先生,大喜啊!」
「噢?喜從何來啊?可是碧兒的事情有著落了?」蘇青竹心裡已有答案,媒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但看李媒婆這幅模樣,也有些喜形於色。比起蘇凝,讓他難以放心的自然是蘇碧。
「可不是?真真是天賜良緣,我這為蘇碧姑娘正發愁呢,走在路上竟遇上了個俏郎君。」李媒婆舌燦蓮花,加油添醋把石遠描繪一番,在她口中,簡直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蘇碧夫君的不二人選,錯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蘇青竹不會被媒婆幾句好話糊弄住,他從不奢望女兒嫁個大富大貴的人家,男人在他看看來只要五官端正,俊不俊那都是其次,能做女兒依靠的才是好男人、好女婿。他問道:「這石遠年過二十,怎麼沒有長輩為他說道?」
「這……」李媒婆頓了頓才開口:「石遠父母已仙去,大多時候怕是在軍營,與周圍鄰居相處不長,怕是未能熟識。同營里交好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沒這份心思。不然哪能蹉跎到如今。」
「竟是個孤寡命不成。」誰不講究個親族親鄰,蘇家這個情況,還與周圍鄰居互通有無,時日長了多份親近。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有難的時候也好有人相幫。
說親最忌諱的是親族全無,孤零零的還不任人欺辱。李媒婆忙說:「還不是戰亂惹的禍,當年死的人還少了?再說石遠有個貴人相助,可是有大運道的。現在年紀這麼輕就管著好幾十號人,不妨有個什麼情況,那些當兵的門口一站,誰還敢鬧事?」
蘇青竹聽到這裡不由心中一動,蘇碧那樣的性子,也委不下身段去討好公婆,如果嫁給石遠,馬上就能當家做主,關起門過自在的小日子。到時候兩姐妹嫁出去,受了委屈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