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輔城頭上的白煙漸漸被微風吹散,層層疊疊的屍體和折斷的槍桿遺棄的刀劍隨處可見,還在燃燒著火苗的登城雲梯被基輔城頭的烏克蘭哥薩克一個接一個推開,城牆不遠處則是剛剛被擊敗潮水般退卻的波蘭軍隊!
立身在城牆高處塔樓的博貢上校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抬頭望了眼天色,神色不岔的自語著:「又挺過了一天,真不知道波蘭人還要攻多久才會退走,媽的,波蘭立陶宛的瑟姆議會中,全都是一群背信棄義的小人!」
波蘭大軍抵達基輔城外已經過去一周了,數萬雲集在基輔城下的波蘭主力,在第三天開始就不斷發動猛攻,攻城炮,攻城車,攻城塔樓,登城雲梯甚至是扭力投石機這種古老的器械波蘭人都用上了!
在波蘭大軍不間斷的圍城進攻下,呆在基輔城早有準備,兵精糧足的烏克蘭哥薩克叛軍也漸漸感到吃力,雙方的實力終歸是差距太大。
博貢上校原本是波蘭立陶宛王國在烏克蘭地區的一名哥薩克指揮官,出於野心和波蘭大貴族的壓迫,在赫梅利尼茨基起義成功後,博貢上校毫不猶豫的帶著自己麾下的哥薩克戰士投靠了起義軍,並且幫助赫梅利尼茨基領袖打了數場勝仗,一路推到了基輔城,親眼見證了勝利拿下基輔城,重創波蘭在烏克蘭地區主力的赫梅利尼茨基領袖,威風凜凜的與波蘭使者簽訂了停戰協議。
在簽署停戰協議的那一刻,博貢上校以為烏克蘭民族自此可以獲得真正的獨立,哥薩克勇士們可以建立一個政治上自給自足的哥薩克酋長國,可惜,時間僅僅過去了不足一年,戰端再起,早有準備的波蘭立陶宛王國上來就以排山倒海的大勢壓了過來,壓得赫梅利尼茨基和他的追隨者們喘不過氣了!
行走在基輔城街道上的博貢上校,看到的不是悽慘哀嚎的傷員,就是疲憊的神色中透露出些許恐懼麻痹的應徵民兵。
即便赫梅利尼茨基在起義中竭盡所能的搜羅願意建立哥薩克酋長國的哥薩克戰士,但受限於哥薩克人口基數太低,跟隨赫梅利尼茨基的哥薩克戰士人數始終不過萬,並且赫梅利尼茨基不光需要駐守基輔城,烏克蘭地區不少城鎮也需要少量的哥薩克勇士維持統治。
因此,基輔城中的守軍人數近兩萬,但絕大部分都是基輔城內被徵召的市民武裝和追隨赫梅利尼茨基的烏克蘭民兵,真正的哥薩克戰士也就6000多人罷了,在多日的守城戰中,超過一千人成了重傷員或者是一具屍體!
波蘭大軍人數眾多,後勤壓力很大,自然是手段盡出拼了命的進攻,讓基輔城內的哥薩克義軍損失極大。
沒用多久,博貢上校就來到了基輔城中心的城堡大廳中,此時,赫梅利尼茨基首領正與一群札波羅什哥薩克心腹軍官對著作戰草圖指指點點。
札波羅什是哥薩克群體中最激進的一脈,主要生活在第聶伯河中游的激流險灘段,札波羅什寓意為『激流』,札波羅什是哥薩克群體中軍事獨立性最強的一支,他們平日裡以漁獵為生,不進行耕種。
但札波羅什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則是當傭兵和掠奪者!
札波羅什哥薩克組織形式是軍民合一的部落形式的自治體,他們建築一種特殊的營地叫「塞契」(或譯為「營地」),由土圍子、塹壕、原木圍牆和帶有射擊孔的塔樓組成,營地定期舉行全體成員大會,聚居點跟一個小型軍事要塞毫無區別。
將傭兵和強匪職業當成主要收入的札波羅什哥薩克,比其他種地的哥薩克戰鬥力強得多,也更加桀驁不馴,赫梅利尼茨基就來自於札波羅什哥薩克,原本是一名波蘭立陶宛王國僱傭的哥薩克傭兵小軍官。
博貢上校自然也是來自於札波羅什哥薩克,實際上,在赫梅利尼茨基的隊伍里,所有的中高級軍官全都是札波羅什哥薩克,他們勇敢善戰,且打仗不擇手段,殺性極重!
作為首領的赫梅利尼茨基,更是野心勃勃,他非常善於籠絡人心,對敵人無比殘酷,但對自己人卻十分重情義,正因如此,札波羅什哥薩克很多勇士都願意追隨赫梅利尼茨基起義。
「博貢,傷亡如何?」赫梅利尼茨基看到博貢上校進來後,熱情洋溢的將他拉進來問道。
「首領,我們又死了200多人,還有300多人受傷嚴重,無法繼續作戰,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