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鄭飛的眉頭稍稍皺了一下,笑:「名字不錯。」
「所以你想怎樣?」雅各布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垂下眼皮注視著那口水井,語氣冰冷。
他已經麻木掉了,短短的十幾分鐘之內,他爛醉如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山寨被無情摧毀,緊接著自己又被牛一樣的壯漢舉起來扔到水井邊,灌了一大桶水。
鄭飛凝望著他,停滯兩秒,抓過水手的槍。
砰!
雅各布應聲倒在血泊中。
瀰漫著氤氳烏雲的夜空,終於壓抑不住了,滂沱大雨傾瀉而下,仿佛在沖刷這座灑滿鮮血的山崗。
「為什麼?」聖地亞哥發著呆,情緒低落。
「有些人不該活著。」
「不,我的意思是,為什麼忽然下雨了......」
對他奇怪的關注點,鄭飛哭笑不得,抹了把濕漉漉的頭髮,大聲喊道:「還有些沒被炸毀的小屋,大家擠擠,今晚在這避雨!」
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他的喊話在山中迴蕩,道道餘音不絕於耳,直到一聲驚雷乍然而起,它們才被打得消散。
人群狂奔而去,頂著紛紛亂亂的雨幕衝進小屋,鄭飛脫掉衣服擰乾,隨便找了個髒兮兮的床坐下,倚在牆上將就著睡一晚。
雨聲混雜中抱怨聲,層層迭起,為這本該寂靜的山中夜晚,奏響了一段緊張而空曠的樂曲。
就這樣,睡著了。
次日清晨。
喚醒鄭飛的是山中特有的鳥啼,空氣清新怡人,它們立在枝頭蹦跳著多嘴,順便啄個蟲子補充體力。
由於在惡劣的環境裡坐著睡了一整夜,醒來時鄭飛渾身酸痛,感覺就像昨天做了高負荷運動。
不過聖地亞哥更倒霉,睡落枕了脖子只能一直歪著,稍微動動就疼得直抽,如果非要形容那傢伙的表情,那就是加菲貓式無奈。
昨晚突如其來的大雨,把他們身上能點燃的東西全給淋濕了,乾糧也被雨水給浸泡透了,早餐吃不成,只能空腹上路。
還好雨過天晴,蔚藍色的天空潔淨如洗,陽光明媚得很,走在山路上把火柴掏出來曬曬,很快就能擦著了。
這便到了土著們發揮狩獵本能的時候,他們帶上北美獵弓和吹箭,不出半小時的功夫,就為全隊人帶回了兩頭野豬,五頭羊,以及數不清的野兔和鳥類。
作為本地人,嚮導克林帶著大家刨了許多可食用的野菜,用大鍋煮成營養滋補的肉菜湯。
一口熱騰騰的肉湯下肚,腸道頓時舒服多了,人們的精力重新煥發出,面色恢復了不少,頗有興致地交談起來。
「嘿,最後一塊肉留給我!」來自聖地亞哥。
「你怎麼不說最後一顆子彈留給你?」漢斯毫不留情地把肉扒拉到自己碗裡,舔了一口表示占有。
聽著他們拌嘴,鄭飛欣然一笑,四下張望之後,爬上了一塊高高的巨石,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小心翼翼地從懷裡取出地圖攤開,幸好它是用松油烘過的不散墨,沒有受到雨水的侵蝕。
枯黃色的圖紙,略顯陳舊,條條曲線連在一起,構成了山脈的大致輪廓,而在這圖紙之上有個與眾不同的點,上面用文字特別標註,那是斯巴達後裔的藏身地。
山脈的最中央,也就是腹地,自從一千多年前斯巴達滅亡淪為羅馬共和國的領土後,十幾個流亡的斯巴達後裔就長途跋涉遷徙到了那裡,世代生活繁衍,到了今天已有上萬人的規模。
從地圖上來看,想抵達這地方還要走三十公里的山路,於是鄭飛決定把加農炮暫時分解掩埋,全員輕裝行進。
傍晚,來到了指定地點,卻連個人影都沒發現。
別說是人,就連鳥都很少,附近不僅山勢較高,而且植被稀少,偶爾會有隻蒼鷹掠過頭頂,穿過雲霄直奔遠方。
登上一座高山,他們徑直向前走,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成不變的荒涼景色,不知過了多久,懸崖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道懸崖足有兩百米高,往下看一眼,情不自禁地就會腿軟。
然而和對面的懸崖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那邊足有五六百米高,給人們施加了沉重的壓迫感。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