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那朦朦朧朧的山脈頂端,有著一輪火色夕陽,它毫無保留地將最後的餘暉,傾灑在恬靜的帕爾斯小鎮。
農夫和漁民該回家了,他們提著鋤頭或是魚叉,走在田埂上,思忖要不要趁著天沒黑去城裡買塊肉,改善伙食。
有這麼一列車隊,披著餘暉奔騰而來,在帕爾斯莊園門口停下,幾名公子哥跳下馬,拉開帘子頗為紳士地請姑娘們下車。
姑娘是從城裡帶回來的,今晚在這過夜,她們都懷著麻雀變鳳凰的小心思,不惜犧牲名節。
雖然帕爾斯莊園的主人——安東尼奧家族已經沒落,但憑著特蕾莎的叔叔維斯特常年跑海貿賺的豐厚利潤,家族在整個帕爾斯鎮仍稱得上是挺富裕的,不知有多少姑娘希望能嫁進來,但事實是她們中的大多數都會淪為公子哥腿下的玩物,除了微薄的補償外,得不到半點好處。
見兒子們對還沒睡到的姑娘如此殷勤,老安東尼奧沒好臉地跳下車,沒多作停留看看落日什麼的,徑直向莊園大門走去。
莊園內所有的護衛,早就在門旁列隊站好,垂頭作恭敬狀。
要知道他們的老爺不僅脾氣不好,還特別吝嗇,稍一犯錯薪水就要被扣。
「***,不就有點錢麼!」他們不止一次在背後這麼罵。
護衛頭領小心翼翼地迎上來,被老安東尼奧瞪了一眼後,連忙諂笑。
「老爺,今天有客人來拜訪,被我請到屋裡休息了。」
「誰讓你擅自放人進去的?!」
猝不及防的,安東尼奧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護衛頭領的臉先是發白,繼而漸漸多出五個紅彤彤的指印,比那天邊的夕陽還紅。
敢怒不敢言。
頭領捂著臉把家族所有女性同胞都問候了一遍,再順便瞟瞟風韻猶存的女主人,用目光幹了她。
然後,他顫巍巍地低下頭。
「對不起老爺,但那些人來頭不比帕爾斯最富的家族排場還大,我怕耽誤您發財不是......」
聞言,安東尼奧半黑半白的眉毛微微一揚,挽住款款走來的小老婆的胳膊,面無表情地盯著頭領看了會兒。
「我現在去看看,要是不像你說的這樣,我就把你全身衣服都扒掉踹出帕爾斯莊園!」
他哼了一聲,邁著大步向城堡走去,公子哥們摟著姑娘的腰肢,遠遠跟上。
「老雜種!」
所有人進城堡後,護衛頭領揮拳怒喝,揉揉火辣辣的臉。
冬天的夕陽總是落得特別快,不知不覺間,夜幕便是即將降臨了,水手們在城堡大廳點了幾盞油燈,沒正形地半躺在沙發上,喝著小酒吃著小點心,坐等主人進來。
鄭飛不在大廳里,藏到了樓上的柱子後。
在處理關於特蕾莎的事之前,他要先得到統領斯巴達後裔的信物。
沙發正中央,阿瑞斯的手搭在王子的肩膀上,提醒他不要耍小聰明。
當安東尼奧剛剛推開大門時,臉色是鐵青著的,一副質問的樣子,極其厭惡占領自己城堡的不速之客。
但,當他瞧見大廳中兩個敞開的箱子,霎時兩眼發直,還險些昏厥過去。
他最愛的就是錢,而眼前的箱子裡,盛的全是黃燦燦的金幣,至少也有個幾萬枚。
幾萬枚金幣意味著什麼?帕爾斯小鎮首富也不過如此,看來護衛頭領沒說謊,這群人的確來頭不小。
安東尼奧頓時換了副嘴臉,笑嘻嘻地湊過來,正要主動說些什麼時,倏然瞥見了王子。
「嘿,孩子們看看這是誰,是我們的大富豪!托雷多先生,這些都是你的手下嗎?」
此前,王子想找個僻靜的地方把信物藏好,防止出什麼意外,為了不引起注意,他不能在這裡設一兵一卒,也不能用真實身份,於是化為名叫托雷多的商人,把信物託付給了安東尼奧,並給了一大筆酬金。
當然,安東尼奧並不知道那信物是什麼,只知道很值錢。
之所以這般謹慎,是因為王子知道手下遲早會走漏風聲,到時候招來強大的敵對勢力,信物絕對保不住。
他得掩人耳目地,把它偷偷藏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選擇帕爾斯莊園,純屬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