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布拉德笑了下。
「怎麼了?」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偷偷摸摸的很刺激。」
「我也沒有。」鄭飛回了個微笑。
潛入駐紮上萬軍隊的海軍基地,這算是間諜行為嗎?哈哈。
「你找到那艘船了麼?」
「還沒有,它好像不在這裡。」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去,瞧見有個工匠從兩個木材堆中間走出來,邊吹口哨邊提褲子,看來是來撒尿的。
工匠不經意地轉頭,突然看見兩個士兵正瞪著自己,頓時打了個哆嗦。
「長官,我實在憋不住了就......」
丹麥語,聽不懂。
鄭飛沒有理會他,指了指造船廠裡面,意思是讓他回去工作。
隨後,他繼續和布拉德輕聲談話。
「那艘船有三層甲板,你也幫我找找。」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那個工匠就欣喜地叫了起來。
「天吶,你不是丹麥人!」
這次是拉丁語。
鄭飛心頭一緊,回頭狠狠瞪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布拉德則是警惕地看了看造船廠裡面,還好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士兵們仍在閒散聊天。
「幹掉他麼?」布拉德對鄭飛耳語。
「先別急。」鄭飛覺得眼前這名工匠並沒有什麼惡意,反倒是很激動。
「對,我們不是丹麥人。」
「哈哈,看來傳聞果然不假,遠征計劃需要培養大量士兵,丹麥的壯年男子已經不夠用了,竟然開始徵召外國移民了。」
著,工匠樂樂呵呵地走過來,伸出手友好道:「我叫傑克,幾年前從法蘭西來的。」
鄭飛考慮再三,終究還是沒跟他握手,不是嫌棄他,而是他剛撒過尿......
見狀,傑克識趣地縮回手,尷尬地搓了搓衣角。
鄭飛挑了挑眉頭,從兜里摸出個金幣塞給他。
工匠詫異地眨巴著眼,不明白為什麼。
「我也是從法蘭西來的,我的家鄉是波爾多,那裡的葡萄酒不錯。」
「我來自布雷斯特。」工匠露出了微笑,在異國他鄉遇見本國人,是件很讓人心暖的事情。
「哦對了,你知道傳中的克里斯蒂安號停泊在哪裡嗎?我們剛來海軍港,早就想去看看。」
「每個新兵都會想看它的。」工匠收好金幣,欣然指著南方:「沿著海岸往那邊一直走大約四百步,那片停著造好的戰艦,最顯眼的那艘就是它,丹麥王朝的驕傲。」
「好的,謝謝。」
「嘿老鄉,我也謝謝你的金幣,以後有機會再聊吧,我得回去了,要不然這個月就白幹了。」工匠聳聳肩,打了個告別的手勢,吹著口哨往自己負責建造的那艘船去了。
瞧著他的背影,布拉德動了下眉頭,笑:「還好沒幹掉他。」
「走吧,看船去。」鄭飛這麼答。
如果把海軍港比作一艘戰艦,那麼造船廠無異於是它的發動機,是最精密的部分。
不過就算是在造船廠之中,士兵們也能自由散步,這是將軍對他們的縱容,允許他們穿行在海軍港的任意一個地方,為的是能讓士兵儘量覺得這裡不是個監獄,而是個型城市,以穩定軍心。
當然,有一個地方是禁止士兵進入的,那就是將軍的住所,那裡還住著海軍港唯一一個女人,美麗誘人的少婦,不知遭到過多少士兵的垂涎,每晚要出現在多少男人的臆想中。
這個時段,大多數士兵都在玩鬧,亦或是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邊透過窗戶看星星邊聊天。
還在散步的,都是有些心事的,他們不願屈服於現實,一次次產生逃出海軍港的念頭,為的只是與家人團聚。
八年見不到家人,是種怎樣的體驗?
但他們又不敢逃,這座看似自由的基地其實比監獄還要恐怖,幾個月前有一批「越獄者」,還沒來得及翻過鐵絲網,就被密密麻麻的炮彈擊中,頃刻間血肉橫飛。
那群炮兵對越獄者絲毫都不會憐憫,因為他們彼此之間不是戰友,越獄者是海軍,而炮兵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