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微微怔了一下,隨後什麼都沒多問,立即搭上馬車往回趕,沿著破落的街道,馬車飛驅,很快便消失在了街角。
他走後,鄭飛繼續用望遠鏡觀察小木屋四周的情況,認真的神態,像極了當年作戰的時候,他深深吸了口氣,醞釀了一會兒,徐徐吐出。
對手是鬼魅般的布拉德,恐怕只有原始人能與之抗衡。
還有,從上午交易所的爆炸來看,布拉德手裡有威力強大的炸藥,冒冒失失就派人合圍的話,要是被布拉德察覺了,肯定會損失慘重。
雖然船隊有上百名火槍手,配備的都是改造好的線膛槍,有效射程能達到百米,可以遠遠地放對方鴿子,但現在問題是威尼斯全城都有士兵在搜捕布拉德,過路的馬車都要接受嚴密盤查,萬一讓士兵發現了火槍,直接就能給扣了。
人被抓了還好說,能想辦法去救,但那批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線膛槍要是落到了歐洲人手裡,後果誰都無法預料。
引發一場以義大利為中心,席捲歐亞非的戰爭,不是沒可能。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路鄭飛也考慮過——告知本地的軍隊,讓他們來抓。
但是仔細一想,絕對不可以。
鎮長會說:你們不是馬戲團麼?你是怎麼知道布拉德在這的?你是什麼人?你的船隊是從哪來的?讓我的士兵上去搜查一下......
接下來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事,大型護衛艦、線膛槍、熱氣球艦載火炮、珍貴貨品等等等等,能吸引威尼斯全城的關注,到時候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了。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原始人悄無聲息地接近小木屋,破門而入,獨自衝進去幹掉布拉德!
他不清楚布拉德的實力,但他知道原始人能徒手接住土著勇士擲出的飛矛,並能將印第安部落首領一擊致命,身手和反應能力可是說是無與倫比。
現在,他要做的事,只有等待。
放下望遠鏡,他拿出水壺補充補充水分,躲在牆壁後,看向不停嗅氣味的追蹤者,問:「確定他在裡面嗎?」
「氣味是從那裡發出的,肯定在裡面。」
漫長而無聊的等待,土著們有些不耐煩了,懶散地靠在牆上,眼皮上抬,數天上的太陽......沒錯,數太陽,或者把那奇形怪狀的雲,想像成各種各樣的動物。
「咦,看那裡。」有個土著指著天上說。
「那個姑娘好像在餵鳥,這裡的鳥兒看見人為什麼不飛呢?」
「可能是個頭比較小的火雞。」
......
在他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聲中,鄭飛貼著牆壁,只露出一隻眼睛,盯著小木屋的動靜,片刻不離,只偶爾走個神。
淡泊的空中,時而掠過幾隻飛鳥,撲騰著翅膀,盤旋許久,而後奔向遠方。
就這樣,半小時過去了。
轉折性的一幕出現。
小木屋的門,吱呀一聲敞開,走出個身穿黑色毛皮大衣的男子,帶著個大沿帽,站在河畔背對這邊,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在屋裡悶了好久,終於出來透透氣。
見狀,鄭飛連忙用望遠鏡仔細觀察。
他手裡還有個菸斗,站在河畔看了會兒不算美的風景,菸斗在拳頭上磕了兩下,從兜里取出些菸絲,點著嘬了一口。
「船長,我們去嗎?」棕熊獵殺者死死盯著對手,眼中仿佛在泛著紅光,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樣,這是他的狩獵本能。
「不,再等等。」鄭飛繼續觀察,仔細打量著那人,從頭到腳。
即使被皮大衣蓋著,但那鼓囊囊的腰部還是暴露了,裡面別著短管火槍和匕首。
從此人的身形和動作來看,絕對不是一般人,再說,哪有穿皮大衣的人會住那種破舊小木屋?
沒錯,布拉德。
布拉德在河畔待了一會兒,從懷裡拿出卷麵包,那是他自製的,裡面加了鹽、果醬、牛肉還有蔬菜,擠壓得很實,便於攜帶。
這大概是最早意義的「壓縮餅乾」了吧,可以有效補充各種營養,只是味道不太好。
做殺手的這些年,布拉德極少能吃到美味的食物,他不能暴露在公眾的眼皮底下,就算去路邊攤買點小吃都不行,五